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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

 

归小烛这一觉睡得浑身舒爽,再睁眼时,屋内一片寂静黑暗,怀野亦在她身侧睡得香甜,她心道不好,披衣穿鞋下床,推开窗户一看,外面已是日薄西山。

“怀野,醒醒,咱们睡过时间了,”小烛将怀野摇醒,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荆怀野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见小烛正手忙脚乱地把桌上没吃完的食物重新包裹起来,也穿好衣服,帮忙收拾。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咱们怎么回家,”荆怀野说,“要不,就在这里歇上一夜?”

“那怎么行?夫君会担心的。”归小烛斩钉截铁道。

荆怀野不说话了,跟着小烛一阵风似地走下楼梯,出了客栈,夜se渐浓,路边商贩点着灯笼摆起小摊,食物香味和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一起传来,正是一副繁华夜市景象,两人此刻却无心欣赏了。小烛见两条街外的角落里停着几辆马车牛车,想是有车夫在此等客,忙上前问价,正讲价间,忽地从一辆马车上跳下一个男人,打了个哈欠道:”真是有缘啊,在这里也能碰到你。“

待他走到二人面前,小烛这才看清楚,这人正是赌馆的宁四。

“我们在镇上办事误了时间,想要租辆车回家,”小烛问:“你怎么又成了车夫?”

“我白天在赌馆打工,晚上也做些兼职,刚才正在车上补眠,就被你的声音吵醒了。”宁四伸了个懒腰,“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既然是老熟人,就给你便宜些。”

归小烛告诉他自家地址,和荆怀野坐上马车,宁四一扬鞭子,喊了声“驾”,马车便缓缓行驶起来。小烛好奇道:“宁四,你很缺钱吗?打两份工不会很累吗?”

宁四笑道:“谁也不会嫌钱多不是?另外,在赌馆外就不要叫我宁四了,我大名不屈,宁四只是我的花名罢了。”

小烛心说这花名取得真雅致,既然遇到他,正好顺便问清自己和那越氏之间到底有什么牵扯:”宁不屈,你知道我之前和你们老板之间,呃,有什么过节?我家田契怎么到他手上去的?以及我又是为什么被打出赌馆的?“

宁不屈驾车疾行,还能分出神听小烛问话,他沉思片刻,话只说了一半,“知道倒是知道。”

小烛十分上道,从身上0出几枚大钱塞到他怀中,宁不屈收了钱,开口道:“说实话,我之前在赌馆见到你的次数不多,你逢赌必输,本就不可能如普通赌徒一样沉湎赌博,只记得某次你在桌上炫耀自己即将娶漂亮夫君,正好那日越老板坐庄,问你可备齐了聘礼彩礼,你说未曾,他便拿出一个首饰盒,说都是些上等首饰,正适合迎亲,你身无分文,身上唯有一份正好去官府补办的田契,便抵押在他那处,约定等自己从家里拿了钱再赎回,等到日后你再来,他便不认账了,只教人把你打出赌馆。”

小烛听完后咋舌道:“这越氏竟如何狠辣?而且我之前也太蠢了怎么就被这毒夫诓骗了。”

“漂亮夫君”在小烛身边轻轻戳了戳她,小声说确有其事,之前家里田契遗失,正是小烛自己去镇上补办的。

早知道今天就把那田契直接拿走了,小烛恨恨地想,又回想起今日在酒楼里的场景,“不是,那他今日为何当着江月白的面作出一副我同他有私情的样子啊?!”

宁不屈讳莫如深道:“早说过他俩喜欢限制级玩法,没准你也成为其中一环了。”

终于回到家时已是半夜,荆路平果然还给他俩留着门。宁不屈说给小烛优惠价,但要价b其他车夫还高上不少,小烛和他砍价,他耸耸肩说太晚了,自己得在马车上睡一晚才能赶回镇上,话已至此,小烛只得乖乖掏钱给他。

荆路平将小烛递过来的纸包收好,见都是些未用完的吃食,又瞟到她颈间耳后吻痕唇上破口,以及她身后眼睛红肿的怀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默然去厨房给小烛烧洗澡水,想了想,也倒了些热水在盆里,给怀野端去了。

“怎么了,哥?”怀野打开房门,不解道:“我已经洗漱过了。”

“你的眼睛,若是不热敷一下的话,明天会肿得更厉害的。”荆路平将水放在地上,绞了条热毛巾递给他。

怀野躺在床上,将毛巾敷在自己双眼上,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心里酸涩复杂,对哥哥更是既有嫉妒又有愧疚。他目不能视,听觉便敏锐起来,听到荆路平抬脚要走,不知为何,忽地出声道:”其实小烛,人挺好的。”

荆路平心中亦是五味杂陈,“是啊。”

“她其实并不好赌,和人打架只是因为那可恶的赌场老板扣着我们家的田契不放,并不是因为她欠了赌债不还,她一直都想好好地过日子的。从前,是我误解她了。”荆怀野黯然道:“我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荆路平无言以对,他要怎么说他从第一次见到归小烛的时候就已经悄悄喜欢上她了呢?他从前带着弟弟住在山上的棚屋里,吃不饱穿不暖,弟弟年纪渐长,每日跑去私塾墙角偷听,可他却没钱供弟弟上学,是小烛给了他们一个家。她有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和一张总是生气b0b0的笑脸,仿佛什么都不能将她击败。虽然一开始她不喜欢他,还对他恶言相向,他仍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忍不住想要更靠近她。

“你好好休息吧,”荆路平掩上门出去了,将浴桶搬进小烛房中,倒好热水,便招呼正趴在桌上数钱的小烛过来洗澡。

小烛将衣服褪去,整个人沉进水里,被温度恰好的热水包围,她感到浑身舒坦,今天奔波一天的劳累一扫而空,她边泡澡边继续算钱,不自觉地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荆路平将她脱下的衣物收拾好,问。

“今天花了太多钱了!”小烛轻拍了下水面,溅起水花扑在脸上。

“钱还可以再赚的,小烛,莫要太忧心了。”荆路平安慰她,一边帮她贴心地捏肩。

“开源节流,除了钱要省着点花外,还得想些其他的赚钱法子,”小烛边搓洗身上边说,宁四,哦不,宁不屈都g副业了,今天还赚了她不少钱,她很不服气。

归小烛今天没什么课,回来的早,一推开门看到玄关处放着一双白se运动鞋,说明荆怀野也早已下课回来,今天他居然b她回来得还早,小烛把包挂在衣架上,边脱鞋边喊:“荆怀野,我回来啦!”

他们租的房子是套三室二厅,一共两百多平,没人回她,只空旷地传来回音。归小烛直奔荆怀野房间,手在门把手上一扭,嗯?居然从里面反锁了。

小烛心中疑窦丛生,伸手“梆梆梆”敲门,“你在里面g什么?怎么不理我?”

里面静了一会,传来衣服的窸窣声和脚步声,荆怀野从里面打开门,身t横在门后,闷闷地说:“我今天不舒服,刚才在睡觉。”

小烛看他面se红得不正常,担心地将手背贴在他额上,“没事吧,是不是发烧了?用温度计量了吗?我去给你买点药吧。”

“不,不用了,”荆怀野咳嗽两声,说:“我睡一觉就好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小烛松开手,转身要走,荆怀野刚松了口气,却见她又猛地一转身,趁他不注意撞开他钻进屋内,“哼哼,想骗我?你,你在看什么呢——”

荆怀野忙去阻止小烛,但小烛动作更为迅捷,扑在床上打了个滚将床上的平板抱在怀里,手指点开历史播放,看到了一行明显不是什么正经网站的记录。

“咳咳,你别,别乱动我东西。”荆怀野还想掩饰,但小烛早已点开网站,点了播放键,顿时,这间不大的卧室里回荡起一些“嗯嗯啊啊”的jia0声。

“你怎么看这些,”小烛躺在床上笑得抖如筛糠,“你又不是小处男了,怎么,还要观摩学习吗?”

荆怀野一张脸涨红,伸手去抢,“你把平板还我!”小烛怎么能轻易束手就擒,两人在床上推来搡去,荆怀野知道小烛怕痒,便去搔她痒痒,小烛躲避不及,手一松,平板又被荆怀野抢回来,他忙点了退出,那些y1ngdang的jia0声才终于停止了。

“你哪来的网址,”归小烛趴在床上,累得气喘吁吁,一半是因为和他争抢,一半是因为笑得。

“同学发我的。”荆怀野背对她坐在床沿上,气鼓鼓的,“还不是因为你!”

“关我什么事。”小烛无辜道。

“谁叫你前几天,说我技术不好的。”荆怀野低声抱怨。

“我有说过吗?”小烛又开始装糊涂了,“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怀野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技术不好呢噗哈哈哈——”

她说到一半,实在忍不住爆笑出声,上次两人shang,荆怀野先是怎么也戴不上bitao,一通c作后将bitao反戴在几把上,小烛看到后当场笑场,将荆怀野气得不行;上上次两人做到一半,正渐入佳境,荆怀野忽地将小烛抱起,想换个姿势,站起来抱着c她,不料这个姿势对男方臂力核心要求太高,小烛还没被抱起就摔在床上,扭到了腰,两人还因为此事小吵一架,后来以荆路平教荆怀野怎么给小烛按摩结束。

荆怀野被她嘲笑,恼羞成怒,被小烛扳肩膀也一动不动,最终,小烛抱着他的脖子,悄声说了几句话,登时,他的两只耳朵也红了个透。

“真的吗?会不会太——”太y1uan了?他扭头问,正好被小烛逮住机会,以吻打断了他即将问出口的后半句话。

荆路平今天加了一会班,坐地铁回来后顺便在家附近的超市里买了每日要吃的水果r0u蛋n和今晚要吃的菜,小烛和怀野都在上学,他要上班,只有晚饭时三人才能聚在一起,所以每天下班后在心里盘算今晚要做什么给小烛和怀野吃成了荆路平一日内最快乐的畅想时刻。

他拎着大袋小袋地回了家,怀野和小烛都已经回来了,但是屋里没有开灯,一片寂静。他换鞋换衣将食材提进厨房,一些放进冰箱,要吃的则先放进水池,等下清洗。

他打开客厅的灯,发现小烛和怀野赤身0t地抱着躺在沙发上,都睡得正香;电视机是待机模式,他打开,发现上面正暂停着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荆路平的大脑宕机了几秒钟,再去看那熟睡的二人:小烛躺在下面,抱着荆怀野的头,而怀野嘴里含着小烛的半边rr0u,身下的rgun夹在她双腿间,两人的衣物丢了一地,荆路平努力忽视上面的sh迹和不明yet,将它们捡起丢进脏衣篓,。

看来,他们俩是边在电视上看ren影片边在沙发上za,然后又相拥着睡过去了。

荆路平觉得棘手起来:似乎叫醒他们和搬开他们都不太合适,索x从屋里拿了空调被给二人盖上,自己去厨房里做饭去了。

归小烛是在一阵饭香里醒来的,一睁眼,50寸的电视机上白花花jiaohe的男nvr0ut把她吓了一跳,随即r0ur0u眼睛坐起,想起了几个小时前她和荆怀野做的荒唐事。

她和怀野打赌,若是她b视频里的nvy0u先去,自己就输了;若是怀野b男优先去,他就输了。两人约定,谁赌输了,谁就要连续遛一个月的大h。这狗子长大了愈发jg力旺盛,每天要遛三回,早上6点就要起床遛狗,对他们三个来说都是一门苦差事。

后来他俩在沙发上做了不知道几回,早忘记赌约,只一个劲儿地在对方身上寻找快感,直到最后jg疲力竭,双双睡倒。

厨房里亮着灯,是荆路平在做饭,归小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被子,顿时有种被家长抓住和早恋对象开房的心虚感。

她把荆怀野推开,这家伙还睡得和si猪一般,裹着被子偷偷溜回房间,在衣柜里找了件蔽t的睡裙穿上,这条吊带睡裙刚过pgu,露出她一双又直又长的腿,她想了想,没有穿内衣和内k,又蹑手蹑脚地钻进厨房。

“醒了?”菜已经炒好,荆路平正在煲最后一道汤,他早注意到小烛身影,温柔地问。

小烛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一双nengru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印在他背上,让他身t一僵。

“醒了。”小烛的手像鱼一样从围裙下钻进他的衣摆,又长驱直下往他的腹gug0u0去,荆路平按住她作乱的手,一转头,是小烛一张ye未褪的脸。

“什么时候吃饭?”她t1an了t1an唇,问。

归小烛第二日照常去赌场上班,看到站在门口jg神抖擞地迎客的宁四登时惊了:“你是铁人吗?昨晚没睡觉第二天还能早起上工?”

宁四说:“其实还是睡了的。”

“……”小烛无语片刻,又警觉起来,“你昨晚说的越氏诓走我家田契莫非也是骗我的?”

宁四高深莫测道:“那得看你信还是不信了。”

他在这里装上了,小烛却有正事和他商量,“我昨晚想了半宿,也想再找个来钱路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同我合作?”

宁四兴致缺缺,“哦?你有什么法子?”

“我家养了些兔子,若是能稳定供给镇上兔r0u馆子,便是一份额外收入。”

“可是据我所知,镇上并无几家兔r0u馆子,再者,兔子r0u质柴,土腥味重,不宜烹饪,本地人并不喜欢吃兔r0u,你这生意要如何做?”宁四一边分析,一边伸手将小烛格开,“被老板看到我在闲聊又要扣我钱了,江小姐就在里面等你,你快进去吧。”

归小烛好不容易想出点子,没想到被宁四三言两语便否了,一上午都心情低落,江月白看出她心不在焉,又拿出那把附庸风雅的扇子摇呀摇,说:“怎么,小烛,昨天回家和小情郎吵架了吗?怎的如此没有jg神?”

“没有没有,没睡好罢了,”小烛听她讲起此事,顿觉尴尬,一是昨天越氏当着二人面说的番不清不楚的话,而她到现在仍然不明真相,更不知江月白是否知道实情,若是出言澄清,反而可笑;二是之前江月白暗示她花开并蒂,彼时她在心里嗤之以鼻,现在自己反而真的和荆怀野成了好事,倒显得她人前一面人后一面、虚伪极了,她“咳”了一声,企图为荆怀野在江月白心中的名声找补,粉饰道:“江老板说笑了,怀野是我小舅子,不是什么小情郎。”

江月白哼笑一声:“你真当我傻子不成?昨日荆怀野目光全程黏在你身上,怜音不过开了几句玩笑,他的脸便沉得像要滴水般,怎么看你二人之间都不清白。”

归小烛听她亲昵直呼越氏名字,敏锐道:“你与越老板在我们走之后说了什么?”

江月白将折扇一收,清清嗓子,正se道:“我今日正要同你说这件事,怜音已经松口,愿意做我外室,下月便纳他入门。咱们的生意,截止到下月便停了吧。”

小烛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家中饭菜已经做好,均是小烛ai吃的几样,但是她却提不起半点兴趣,见路平和怀野均向她投来关怀的目光,她不想让他们担心,便实话实说:”江月白下个月要纳了越怜音,赌场的活计到时便g不了了。“

两人闻言后各怀心思,荆路平知道小烛在为丢了工作忧心,便出言安慰道:”无妨的,家中之前已经攒了不少钱,还养了兔子,我还能上山打猎采药,如果赌馆的活不能继续g了,也只是失了一处进项,不至于全无收入。”

荆怀野却想的是那越氏终于嫁人了,不会再纠缠小烛,又联想道自己和小烛的婚事,听到哥哥接话,忙止了胡思乱想,也附和道:“是啊,我和同乡打听过了,到时候我去县学可以帮人抄书写字、校对书稿赚钱,家里不会压力很大的。”

归小烛听他二人安慰自己,心里十分感动,虽然她想的还有其他事,b如是否要在越氏入门前赎回田契,现在已经过了春耕,还要买头牛回来犁地,以及地里种些什么;又或者家中养殖的兔r0u要以何种方式烹制、售卖,等等,一时心乱如麻,对他二人笑笑,将碗里饭菜用完便回了房。

她在纸上写写画画,记下可以施行的赚钱门路,又一道道划去,添添补补,她写得入神,连荆路平料理完家事后端着水回到房间都没有注意到。

“已经不早了,在蜡烛下写字伤眼睛,小烛,早些歇息吧。”荆路平本不想打扰她,但还是忍不住劝道。

“嗯,好,”小烛也不坚持,现在想不出,或许过几天就想得出了,她这两天都没休息好,此时也觉得困倦了,朝荆路平伸出手道:“要夫君抱我。”

荆路平微微一笑,觉得此时的小烛像只撒着娇要主人和自己玩的家猫,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g着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想把她抱到床上去,小烛却连连说不:“我想你面对面那样抱着我。”荆路平依言将她放下,双臂环住她肩膀和背,烛火跳跃,两人在房中紧紧相拥,在地上墙上投下长长影子。

小烛将脸埋在他x前,闻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皂角味,顿觉压力全消,不知为何,在他身边总是觉得心安,两人抱了一会,小烛放在他腰上的手便不怀好意地向下移去,正当要得逞时,荆路平手用力,扣着她的腰将她提至身前,长腿一迈,走了几步,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今天早点睡吧,”荆路平从盆里捞了块毛巾扭得半g,仔细将小烛的脸擦净,温柔道。

意思就是今天不做了。小烛十分不甘心,伸出手又要去0他身下,又被荆路平半路挡下。“你不累吗?”他顺手将那只魔爪也里里外外擦得gg净净,又放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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