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名字,李琳琅心中一惊。那个挑拨杨鲤儿害了李景修的人,此刻就在她眼前。
“杜铭述职回来后便一直在京中待命,前几日父皇任他为羽林郎将,从此掌宿卫侍从。本想在我府中给他摆个席,他却推辞说只想在寻常百姓的地方肆意痛饮,也算与民同乐了,我们这才过来,”李景传微微笑这,“可巧遇见了你们,正好,我们一同宴饮吧。”李景传是不苟言笑的,可在这交际应酬的场合又不得不笑,使得他的笑永远轻而浅,僵硬又勉强,客套的意思都写在了脸上。
李景修闻言,便向杜铭拱手笑道:“恭喜杜将军了。”又对李景传笑道:“既如此,便却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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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乱麻(下)
一行人坐在酒楼里,看着热热闹闹,可荀旖却总觉得不自在。她坐在最末,一言不发地悄悄观察着所有人,只见李景传和李景修相谈甚欢,李琳琅也笑得灿烂,周浦渊也十分有礼地微笑着,时而和一旁的杜铭说几句话。冯晚晚根本不理会这宴会的热闹,只垂着眼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又吃着面前的小菜,荀旖的兄长荀旌则恰恰相反,若无人举杯,他连酒杯碰都不碰,只盯着周浦渊。
“今日的人倒是齐全。”荀旖皱了皱眉,想着。也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宴会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些人单单是凑在一起,便让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了。如果不出点什么事,都对不起这配置。
正想着,却见李景修举杯站起身来,对着杜铭道:“杜将军,先前本王巡边时,说话有些重了,还请杜将军莫要见怪。本王如今在这里赔罪了。”他说着,便将那酒一饮而尽。李琳琅看他喝得这样猛,不禁忧心起来,却也不好出言相劝。
杜铭也连忙举杯站起,笑道:“殿下言重了。当日的确是我疏于治下,才有那许多疏漏。殿下巡边,自然要事事只求尽善尽美,严苛一些,也是理所应当。”他说着,也一仰脖,把杯中佳酿饮了个干干净净。
李景修拿着酒杯,看着杜铭微笑道:“见杜将军如此,本王也放心了。说起来,本王虽从未领军打仗,但看了那许多史书策论,也知道军律严明方才能稳固军心、才有可能战无不克。整肃军纪,不是小事,也不得儿戏。”
这话看似是对杜铭说的,可李琳琅心里清楚,这是李景修在敲打她。她便笑着仰头问道:“景修哥哥,那如何整肃军纪呢?”
“凡事依军法,赏罚分明。”李景修回答道。
“若是主事之人也是那不敬律法之人呢?”李琳琅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