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方王见两人离去,在殿前呆立了许久,只呆呆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熠然见了,忙示意魔兵离开,又悄悄告退了。
都走了,天将明时,云方王才好似回了神,都走了。她收了辛姮留下的将军玉印,迟缓地转过身去,扶着扶手,一步一步无力地向内走去,一路步伐虚浮,直走到了她寝殿之中。
寝殿中还是一片狼藉,她看见那些被辛姮撕碎的画,又看到了那幅被自己护住的画像,最终,她的目光却落在了角落里被辛姮丢掉的那半截腰带上。她近乎呆滞地走了过去,俯身捡起那腰带,细细看着那腰带,却忽然忍不住失声痛哭。
对不起,她将那腰带紧紧攥在手里,贴在胸口,抽泣着,哽咽着,又嚎啕着,对不起
这世上,早已无人唤她一声雩卿了。
平静
熠然回了将军府。如今辛姮走了,这将军府又没了主人。这么多年,她一直忠心耿耿地为云方王和辛碣做事,甚至也帮辛姮做了不少事。她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这赫赫有名的辛家将军府,竟再无主人。
将军府明明还是往日模样,在她眼里,却忽然萧条了许多。她轻叹一声,便要向里走去,可没走两步,她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熠然姐姐,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不开心了?
熠然听见涂蔷的声音,忙拔出剑来,看了过去。熠然比涂蔷小了两百多岁,从前的涂蔷顾及着地位尊卑,也总是卑微地唤她姐姐。只是如今,涂蔷的声音里带了些嘲讽。
涂蔷,熠然警惕地看着她,虽然明知她如今打不过自己,可这兔子花招一向很多,她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定然是有问题,王上可没赦免你。
涂蔷轻笑一声: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吗?她说着,竟大胆走到熠然面前,道:反正,你也不会杀我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熠然问着,直把剑架到了涂蔷脖子上。
别紧张,熠然姐姐,涂蔷丝毫不惧,她竟向旁边一闪,拉起了熠然的手,笑道:你知道,我一向消息灵通的。熠然姐姐,你看完这东西,再杀我,也不迟啊。这里的东西,可和你有关呢。不,准确地说,和你家有关。
说罢,她便将一个竹筒放进了熠然的手中。熠然一怒,将剑向涂蔷脖子上一递,又作势要刺。涂蔷见了,慌忙躲闪,又莞尔一笑:罢了,我还是先逃命去了。熠然姐姐,我给你的东西,你一定要记得看啊!若你不信,城南兔窟下三丈、向东二十丈的石墙根上,还有一个箱子在等着你呢。她说罢,转身便走了。
熠然愣了一下,本应能追上,却忽然对手中的竹筒产生了兴趣。涂蔷说,这东西和她家有关。家?她家早就被同族灭了门,如今只剩了她一个。她早就把这将军府当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