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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直盯着我?”韩五娘翻着书,问着。

“咳,没什么,”陈阿鹊低了头,做出看书的模样,却又问着,“方才进来时,听见府上的人说,上午韩三郎并未给学生授课,不知韩三郎可是身体不适吗?”

“这倒不是,”韩五娘依旧在翻书,语气毫无波动,“昨日有人请他去商议县学之事,他便给今早的学生放了假,出去赴约了。”

“哦,原来如此,”陈阿鹊想了想,又道,“我就说嘛,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一人,长得很像韩姑娘,我便想,那一定是韩家三郎。只是可惜,来韩府这些日子,我都没见过韩家三郎呢。”

韩五娘抬起头来,微微笑着:“陈姑娘这般关心我弟弟,是为何?莫不是……”她说着,拖长了声音,又只是微笑。

陈阿鹊闻言一愣,又悄悄咬牙。“好啊,”她想,“我还未戳破你,你竟反客为主围魏救赵!”

“因为是韩姑娘的弟弟,所以我才关心嘛。”陈阿鹊说。

韩五娘听了,却只是微笑:“难为陈姑娘了,多谢陈姑娘关心,我家三郎很好。”她说着,又催道:“陈姑娘,还不快翻书?再多说两句,这一下午便过去了。”

“好吧。”陈阿鹊说着,打开了《诗经》。今天,她可以开始学诗了。

“还在我面前装,”她一边翻书一边偷偷看着韩五娘,想,“等着吧,看我怎么整你!”

燕燕于飞(七)

诗三百 ,乃是《关雎》。

听了一天的风雅颂赋比兴和什么采诗献诗齐鲁韩毛四家诗的东西,陈阿鹊是头昏脑胀。好在,第二天,韩五娘终于给她讲《关雎》了。对此,陈阿鹊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韩五娘带着陈阿鹊读了几遍《关雎》,又带着她一一解释了字句含义,这才说道:“毛诗序中说,《关雎》所讲为后妃之德,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也就是说……”

“这话不对!”陈阿鹊却打断了她。

“嗯?有何不对?”韩五娘放下了手里的书,笑问着。

“这首诗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却只看到一个人对心仪之人的难忘和眷恋,为此,他日夜反复难安,好在最后得以修成正果……”陈阿鹊说着,皱了皱眉,“未曾看出和后妃有关的东西!实在牵强!”

韩五娘放下了书:“你这话也不无道理。可前人所讲,也必有其理由。”

“可我觉得,这等世间最朴素的情感,比后妃什么的更合理!”陈阿鹊反驳着,她说着,又忽而一笑,向前一趴,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悄悄勾着自己的头发,“我便经历过这般情感。我也曾为一人,辗转反侧,日夜难眠,那人是,是……”她说着,故意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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