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印满面愁容的坐在回府的马车上。
他当初的那件事被不了了之,陆廷的事如今还在清查,尚无定论,自他复职以后,虽面上表露无虞,心中却总不免惶惶。
因为他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被再让人拿来做把柄。
桑窈的婚事目前也无定论,桑姝也仍与子嗣,上回答应桑棘的去找谢韫,也一再拖延。
近来烦心事确实不少。
他当时不过是过个嘴瘾,可没想到这桑晏和竟还真中了探花,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这好事怎么没落得他头上。
况且他跟谢韫都没说过几句话,那定然是不可能真的去找他自取其辱的。
马车停下,他扶着小厮跳下来,刚要迈上台阶,身后忽而传来一道声音:“桑大人且慢——”
桑印回头,看见一个面色温和的年轻男人,有点眼熟,但不认识。
他目光挪了挪,看见了今天清晨才同他在朝堂上见面的谢韫。
——等等,谢韫?
桑印脸上瞬间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他加快脚步朝谢韫走了过去,拱手道:“谢大人,没想到这么巧!”
怎么那么巧就在他家门口碰见他,谢韫该不会是专程来找他的吧?
谢韫微微颔首,继而道:“不巧,桑大人我是特地来寻你的。”
桑印面色空白了片刻,两人说话间已经并肩行至桑府门口,他试探着道:“不知可否请谢大人进寒舍喝杯茶?”
谢韫应了下来,道:“劳烦桑大人了。”
桑印遂而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带了谢韫进了府。
这种感觉真实怪异极了。
明明两个月前,他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才能同谢韫说上话,怎么两个月过去,谢韫就能来他家喝茶了?
关键是,这两个月他也没干什么啊!
他走在谢韫身边,嘴上正努力的同谢韫找着话题,心里却有点担心谢韫这种目空一切的人会不会真的嫌弃他家。
他突然看这府里哪哪都不顺眼起来。
那花坛里的兰花草怎么死了一颗,难看。这些仆役今天跟他请安的语气不够认真,该罚。隔壁是那个孩子在哭,得打。
两人就今天在朝堂上提及的事,随口议论了一番,主要围绕着近来削减刑罚种类一事。
此刻已行至正堂,就在桑印让人备水备点心时,谢韫制止了他,他道:“不瞒桑大人,谢某今日过来,还有一事。”
桑印如临大敌:“谢大人但说无妨。”
谢韫缓声道:“谢某唐突,想求见您的小女儿,有一要事需要与她单独商讨。”
确实挺唐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