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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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我不会跟你争,谢斳舟要选谁,我都会成全。」说完以後我就转身走了,看起来好像很潇洒,但我知道我输得很难看。从在百货公司的钟表柜前,我就已经输得很难看了。

我一路走,却不知道要去哪里,我扬手挡着太yan,我像是底片一样的曝了光,跟谢斳舟的一切过往都曝了光,看不清他是否ai我。那些所有亲密举动与亲昵言语,此刻都没有了意义。

我不敢回家,因为谢斳舟一定不在家,我想逃避,我不想此刻回家碰到谢斳舟,然後他会跟我说他要出去参加曾y琳帮他办的生日宴,我不想听到这句话。

我宁愿回到家看到人去楼空木已成舟,也不要经历那个他要出门的过程。我随意走到一家店去坐着,点一点东西,枯坐到晚上。八点我才准备回去,虽然我想他应该早早就出门了,我拖到这麽晚只是没有动力行动而已。

我知道寿星最大,应该是我要跟他说生日快乐,我要主动跟他说我替他c办了生日宴会等他参加。可是明知道他会拒绝我我为什麽还要自讨苦吃呢?

我已经吃不了甜,不想再吃苦了。

而且谢斳舟是个主动的人,他之前提出要我帮他过生日,现在我没表示,依他的个x会问我,或者会觉得我给他准备了惊喜。他现在什麽都没表示,就代表他根本没有要留在家,他根本没有要跟我一起过生日。

好不容易回到家,果然迎接我的是毫无光亮的客厅,我拖着脚步走进房间去,四周是暗的,什麽也看不见。我把门关上,倚在门边一动不动,我不敢开灯,我怕看到这个房间里面我们曾经亲密的回忆。那些回忆都是一卷没有保存价值的底片,曝光失真,真相此刻我其实已经知道,他不ai我。他一定还ai着曾y琳。

我没有洗澡就shang睡觉,他不在家,我只能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任x,反正,不过是把床单拆去洗,等他回来,他可能就要跟我提离婚,他不会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跟我算床单的帐。

我一路从九点清醒到半夜三点,之後有没有睡着我根本不知道,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五点了。就算有睡着,也不过睡了两个小时,根本不够,可是我却没有半点睡意。

而谢斳舟依然没有回来。

想一想还是起来洗澡,总不能不洗澡。

等我把东西准备好要进浴室,已经又过了半小时,天都亮了,谢斳舟依然没有回来。

我走进浴室却忘了开灯,想着要先把东西摆上浴室里面墙上的挂柜时,往前走几步我就踩到一个滑滑的东西跌倒了。

我先是想要站起来,然後发现下t一阵温热,才感觉到疼痛。我想到谢斳舟这时候应该没空管我,我又想到明明谢斳舟会把浴室擦乾的。他运动完有沐浴的习惯,可是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居然还有空运动,但重点是,就算他没有把浴室擦乾,这个时间点浴室也自己乾了,我刚才踩到的不是水,是肥皂。整洁如谢斳舟,怎麽会把肥皂掉在地上不捡?

我没有时间想这些,我费尽力气爬起来,走出浴室时我一时大意,又被门槛绊了一下。

小的时候我也很常被我家的浴室门槛绊到摔跤,但我没想到我长这麽大,依旧败在这门槛上,连带着应该我的孩子就这样被我绊掉了,本来我还抱持着一点希望,但这一刻,感觉没有希望了。

我用尽最後一丝力气爬起来,走出房间,走出客听到门外,我想到这个时间,马路上大概也没什麽计程车,尤其是他家这小巷外,连平常也没有计程车会开过来。但我没有力气走到大马路了,我拿出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我就坐在他家门口等,而血还在流。

天慢慢地亮起来,愈来愈亮愈来愈亮,我眼前却愈来愈黑,愈来愈黑,眼皮重到再也睁不开。

等我再度睁眼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谢斳舟趴在床边睡着了。

我们的距离当然一点也不远,我有点恍惚,感觉这个画面很不真实,就伸出手想要触碰他。无奈我的手太短了,手伸到最长依然碰不着,我稍微移动了一下身t,就觉得好痛,我没有想到会这麽痛,忍不住就叫出来了。

谢斳舟被我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看我。我还没有碰到他他就醒了,当下看着他的眼神就有些哀怨,连最後一次,我们最後这麽近的可以亲近的机会,他也不给我。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麽样?要不要我去叫医生来?」

我摇摇头,「你怎麽会在这里?」

「因为」他表情里有一点不忍伤害我的意味。

我下意识地0了一下肚子,空了。我静默了一会,手放在肚子上一动不动,谢斳舟坐到我身边,正想伸手抱我,我下意识的往後退,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重新站起来:「你有必要一没了小孩就马上跟我切断关系吗?我也只是想安慰你而已。」他的语气很轻很疲惫,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像是苦笑,我却觉得这是个礼貌的微笑。他是想跟我提离婚了,不想太伤我的心,所以礼貌的笑了一下。话语还说的好像是我的错一样,我才是那个害他想提离婚的人。

我提了一下嘴角,却没提起来,瞬间呆了一下,笑不出来对我来说真的太难得了,可是等了几秒眼泪依旧没掉下来。

「不想笑不要笑,要是想哭就哭吧。」

我抬头看他,他像是还想说什麽,却没有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我依旧是哭不出来,嘴角又努力提了几次终於笑了出来:「没事,也许孩子没生下来是好的。」我本来想简短的说一下不要他有负担,想着要好聚好散,但这麽说完又觉得孩子很可怜,就又补了一句:「没被我们这对不相ai的父母生下来也好。现在,你可以提离婚了,不用觉得有负担,我应该可以出院了。」

「白怡桐,你想提离婚,你就提啊,把责任都推给我是什麽意思?」

我才想问他这是什麽意思?因为自己半出轨不好意思承认,所以要把责任推给我吗?虽然我应该是睡了很久,但我仍然感觉疲惫,完全不想跟他争辩:「我提也可以,等一下我出院我们就去办离婚吧。」说出口的时候,我感觉疼痛,但应该是下t的伤口在痛,而不是其他的什麽。

「你才刚动完手术,医生说至少也要一个礼拜才能出院!你就这麽着急吗?」

「有这麽夸张吗?」

「你你」他忽然面有难se,我不太能理解,我已经知道小孩没保住了,他还有什麽不能开口的。

「你的子g0ng也拿掉了。」

我愣了一下,回他一声喔,又顿了顿:「那可能就真的要等一个礼拜,只好请你等一个礼拜,我们再离婚。」

「你有ga0清楚重点吗?」

「重点不就是离婚吗?」

他沉痛的大吼:「重点是你子g0ng没了!」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要回应他什麽,反正以後我就不是他老婆了,我不用对他有所交代,我也不觉得我还能ai上谁和谁结婚,更不用提小孩,我从来就不想生小孩,所以子g0ng拿掉对我来说,并不太重要。

他本来眼中有痛苦和愧疚,但看我静默了这麽久没反应,不知道为什麽突然有点气急败坏:「你怪我啊,要骂要打要哭,我都陪你。」

我知道,他肯定很愧疚,可是他其实没做错什麽,我想要的也不是他愧疚。

「没事,这是意外,我们谁都不希望这意外发生。」

「你为什麽可以这麽平静!小孩你不在意,你的子g0ng也不重要,被ao扰了你也不在意,我的生日也不在意,我们要离婚了你也无所谓!白怡桐,到底有什麽事情是你在意的!」

他说完也不知是否在等我回答,我似乎是想到了答案,但我动动嘴巴并没有说话。他马上转身就走,走出了我的病房。

我当然还是有在意的事情。

以前我一直在乎爸妈为什麽b较ai姊姊弟弟?为什麽姊姊出去玩不让我跟?然後爸爸出轨了以後,我也会在意,为什麽爸爸那麽ai妈妈还会出轨?又为什麽妈妈那麽生气那麽心痛,说好要离婚的,却又还是复合了?慢慢地我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有答案,一切都是命运而已,太在意折磨的不过是我自己罢了。

没人在意的东西会b我少的,很多人连生活的小事也要在意,吃什麽穿什麽用什麽这些都要计较,但这些我都不在意,我连味觉消失了都不在意。

我唯一在意的,只有他。

曾经我想只要我在乎的少,只要还过得去,不要去想成绩不好会被笑,不要去想没有朋友很孤单,那我就可以活得b较快乐,我就不会难过。但我现在才知道,人只要想活下去就一定要有在乎的人事物,所以不是在乎的愈少就可以愈快乐,而是你在乎什麽,就会被什麽给无止尽的折磨。

现在的我,其实已经被折磨得要崩溃了,但我在意的那个人,却一点也不知道。这样也好,知道了又能怎样?他又不在意我。

在医院的这几天,谢斳舟还是有来看我,但也只是勉强关心个一句,或把午餐放着就走。而曾y琳也来了一次,没有客套,只是带了一盒jjg,跟一本书。她写的画皮终於出版了。

我不知道她来做什麽,但看到这本书我还是有点介意的,「你记得我国中也画过一个漫画,也是关於画皮的吗?」

「画皮是蒲松龄的短篇,被改编成电影跟电视剧,都是画皮。」

我没再说什麽,她放下书跟jjg就走了。我先拿起书来看,一看就觉得似曾相识。可是我画的原稿已经不见了,别说还留着也很难证明她抄袭我的,何况都丢了。当然我没忘记是怎麽丢的,只是不想想起来而已。

最常来陪我的人当然是柔廷。柔廷来了之後,我才知道是谢斳舟通知她的。我之前一直闹婚变已经常常麻烦她了,不想这件事再来麻烦她,才没有告诉她。

柔廷一直知道我喜欢谢斳舟,她来医院看我的时候,免费喔~

跟谢斳舟离婚以後,我不敢回家,但也不知道要去哪,也已经不好意思再去打扰柔廷。反正迟早也是要面对爸妈的,早si早超生啊。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真的做起来还是有点困难,我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不知道要走向哪里。

我一直走,走到晚上九点多,那大约是我家自助餐结束营业之後,又把剩菜剩饭清理得差不多的时间。

我走到家时,我妈正在拖地。

我突然有一种很对不起她的感觉,我不知道我是怎麽活到这个地步的,以前读书的时候成绩不怎麽样,毕业之後当然也找不到什麽好工作,很传统的莫名其妙的早早嫁人,结果居然把自己ga0成这个样子。

真的好丢脸。

我走进去,我妈露出惊讶的神se,「怎麽这时候回来?」

听到这句话就觉得想哭,我微微一笑:「妈,我离婚了,小孩不小心流掉了。」

可能是这简短的一句话代表的信息太过庞大和严重,我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先说什麽。

可是不管她要说什麽我都觉得很害怕,不管她是要关心为什麽离婚,怎麽流掉的,我都不想回答,我不想把发生的一切回想一遍,也不想在妈妈面前露出什麽不好的情绪。

我往前走,想就这麽走上楼。

「桐桐,怎麽就突然离婚又到底发生什麽了?你们吵架了?小孩怎麽就那也不能这样就离婚啊!」

「妈,就已经离了,也不能怎麽样。我很累,可以先让我上去休息吗?」

这时候我爸从楼上跑下来:「你怎麽就离婚了?」

「个x不合就离了。」我尽量说得云淡风轻,但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

「个x不合当初为什麽要在一起?你们年轻人把结婚当什麽了?说结就结说离就离,你以为结婚是扮家家酒是不是!最重要的小孩怎麽办?你们替小孩想过没有?」

看来我爸在楼上没有什麽都听到,我还得再解释一次:「小孩流掉了。」

「小孩怎麽怎麽没的?」

「我不小心在浴室滑倒,就没了。」

「那那他这样就要跟你离婚吗?怎麽有这种男人啊!还是你跟人家吵架了?吵架有什麽?就嘴甜一点,说对不起,撒个娇就没事了,偏偏你就是不会嘴甜一点。」他拿着一张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那种我被从小看到大的眼神。

「我为什麽要?」

「你结婚五个月就离婚,这样被扫地出门,这样传出去能听吗?」

「那你以前外遇,传出去就能听吗?妈不跟你离婚,忍受一个背叛过自己的男人,就很幸福吗?」

我愈说愈激动,快速地说完以後,我爸快速地给了我一巴掌,我妈的眼中似有愤怒,但我爸已经打了,她就没有想着再出手。

我突然很想哭,但我忍住没有大笑,只是扬了扬嘴角:「反正我婚都离了,也没有必要再说什麽了。」

我妈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是出轨吗?」

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算吗?

「老婆怀孕,他还敢外遇!你怎麽不早说,我现在就去找他算帐!」

我妈拉住我爸:「好了啦,不要再添乱了,你有什麽资格教训他?你们男人通通都一样!」

「不算。他没有外遇。」我说完慢慢地走上楼,他们没有再说什麽。

应该是不算吧,我们早说好要离婚了,只是还没离。他不是出轨,他只是从来没有喜欢我而已。

我妈一定很瞧不起我,在怎麽样我爸出轨,我妈都还是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替我们守住一个完整的家。

从前我因为这样瞧不起我妈,我觉得她那样是没骨气,可是我如果真的有骨气,我一开始就不该抱持着侥幸的态度嫁给一个不ai我的人,我做不到潇洒也没办法争取,什麽都做不到。我从来就只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

那天晚上回到房间之後,躺在床上怎麽翻都睡不着觉,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从前那些不好的回忆,一点一点全部涌上来,我的嘴角不停上扬,忍不住笑出声。直到凌晨四点的时候,我终於受不了了,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出我的房间,走到厨房去,拿起菜刀。

厨房里一点光都没有,白se的月光从窗户外洒进来,我藉着月光把菜刀jg准的放到我手腕上,菜刀要是划下去,会有很多血吧。

再过四个小时我爸妈就起床了,他们看到厨房的一滩鲜红血迹,应该会很痛苦吧,可是能有多痛苦呢?

我为什麽要在乎他们会不会痛苦?他们也不知道在这个只剩月光的夜晚里,我笑了一整晚,那代表我很痛苦。

他们也许会说,男人再找就有了,或者你勇敢一点再把他追回来啊,可是哪有这麽简单?

我和他国中就认识了,高中的时候,我甚至是他和曾y琳在一起的见证者,我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娶我,确实这件事也不过是个意外,我和他们纠缠到现在,一切终於又回到正确的轨道上,他终於又和曾y琳在一起了。

而我和他,不过是个错误,现在终於修正了。

可是谁也不知道的是,国中的时候,我因为他莫名其妙地被其他nv生霸凌,後来我爸外遇,这些事情那麽轻而易举地改变了我,我愈来愈悲观,然後我失去味觉,再然後我想哭的时候会笑。

我的悲伤才不是只有他不喜欢我而已。

命运总是想尽办法的来折磨我,无论我怎麽调整自己的心情,怎麽尽力的不让自己的心情受这些事情影响了,命运依旧是没有放过我。

正当我要一刀划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在我背後响起,「白怡桐你在g嘛?」

我吓了一跳,刀掉到了地上,她朝我跑过来:「白怡桐你疯啦!不过是离婚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

我姊瞪着我,彷佛我又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总觉得当年在我问出为什麽我妈不离婚的时候,她跟我妈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的。

我笑着看她:「没什麽了不起的,我只是不想活了。」

我想蹲下去把菜刀捡起来,我姊立刻拦住了我。「什麽叫不想活了?你为了一个男人不想活,你有想过爸妈吗?」

我笑出声:「怕什麽?爸妈有你,还有白怡东啊,少我根本没有差。」

「你还笑得出来!白怡桐,你真是乌贼啊,都没有感情的吗?」

「是你们吧,爸妈有你们就够了,爸妈和好不离婚後你们说要庆祝要出去玩,妈问我开不开心她们不离婚了,我说不开心,你们不就抛下我一个人,出去玩了吗?有我没有,从来都没有差啊!」说完之後我忍不住狂笑。

「白怡桐,就这麽一点小事,你也要计较到现在?如果我们不在乎你,我不会再凌晨四点多浪费时间跟你说这些!」

「对,这些都是小事,爸妈b较疼你是小事,你以前故意害我背锅也是小事,丢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是小事,我离婚了同样是小事。那什麽是大事?si吗?所以我不快乐,你们也一样要我活着,只要我活着,就算你们丢下我,就算你们根本不在乎我,就算我一点也不快乐,也都无所谓对吗?」

月光照进来,我们的脸都变得惨白,我姊终於说不出话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我妹我怎麽可能不在乎你?你以前不是什麽都无所谓?现在为什麽为了一个男人就」

我忍不住又狂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姊的脸se变得更加惨白,「你不要笑了,你到底为什麽要这样?」

「高中之後我就是这样了,我想哭的时候就会笑,我已经很久都流不出眼泪了,你知道吗?」

我姊惊讶地看着我:「你是说真的吗?」

「国中爸妈闹离婚又和好之後,我就没有味觉了,你知道吗?我国中、高中在学校,都被同学排挤被霸凌,你知道吗?你什麽都不知道,还敢说在乎我?」

「没有味觉?怎麽会没有味觉?」

「你不相信?不相信就算了。」我连si的力气都没有了,慢慢地抬起脚要走。

不知道是不是我平静的看起来像在溺水一样,她抓住像在溺水挣扎的我,「我相信,我当然会相信,你为什麽不早说?那你这麽多年都没有味觉?你有去看医生吗?为什麽都没跟我们说?」

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眼神慌张地像是她一松手我就会溺si了。

「我说过啊,国中的时候我就说过。可是你们都不相信。而且你们会知道吗?吃不出味道是什麽感觉,想哭哭不出来是什麽感觉?你是不是也觉得没什麽大不了的?」

我姊忽然抱住我,「那你就再跟我们说啊,这麽严重的事情,你是不是只说了一次啊!我们多久没有谈心了你自己说啊!我还会关心你,可是你呢?你关心过我吗?」我听到我姊哭了起来。

一滴滴眼泪淋sh了我的背,像久旱逢甘霖。

回到房间後,我慢慢地跟我姊说起那些悲伤的过往。

一切要从国中开始说起。

国中我会跟谢斳舟有交集,完全出於我的地理成绩不及格,而我们班导是地理老师,班导带的班级成绩都蛮好的,他当众点名批评我,说我是他教过的学生里面第一个地理不及格的。

後来他把我交给谢斳舟,谢斳舟的地理考了一百分,谢斳舟的反应是,烦。我看出老师点名他後,他的表情。

那个时候,我跟谢斳舟说出我的秘密,我说我是一个奇怪的人吧。

谢斳舟莞尔的耸一耸肩:「能有多奇怪?保证不会b我奇怪。」

「你哪有奇怪?你那麽受欢迎,大家都喜欢你。」

「那你也喜欢我吗?」

我想他说的喜欢不是那个喜欢,我见过他跟班上的漂亮nv生问过这样的问题,那种自信满满的笑,但他肯定不是那个意思,毕竟谁要跟一个不漂亮还有点胖的nv生tia0q1ng。

「嗯可是我不认识你啊,所以不清楚你是怎样的人。」

「不认识?我们是同班同学欸,你这麽说也太伤感情了吧。」

「喔可是,我们以前也没讲过话吧?只是知道名字的关系,怎麽能算认识?」

「好,那就来认识吧。说说你到底在地理上有什麽问题?怎麽有办法考的b数学还差?」

「我跟你说但你不要说出去喔,其实我分不清东西南北。」

「什麽?你到国中还」谢斳舟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受不了他的眼神,打断他的话:「我天生就b较笨,算了吧,你不用浪费时间帮我。」说完我转身就要走,他却拦住我。

「好,对不起,我不应该这种态度。你也不该轻易放弃啊,我会帮你想想怎麽解决的。」

他看着我的眼神很认真,他的眼睛有光亮,是远方灯塔的灯,能指引人方向,那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为什麽谢斳舟会这麽受欢迎。

但我并不是在这个时候喜欢上他的,就算那时候我还小,但我也有足够的自知之明,知道他就像远方灯塔或是天上的星星,绝对不会属於我的。

谢斳舟是一个非常会利用时间的人,或者说,他不会想浪费任何时间不去玩乐尤其不可能会想浪费在我身上。

虽然我说不认识他,但他这样的人就算我不认识,也能分析出他的某些特质,因为他拥有鲜明的人格。我知道他不会想浪费玩乐的时间,是因为他下课没有一次会坐在位置上念书,他也常把我现在不想念挂在嘴边,就连考前大家临时抱佛脚的时候,也就只有他捧着金庸在读。别人说他这时候看什麽,他一脸云淡风轻的回一句:平时下课要出去玩,只有这个时候有时间看好吗?

所以当那节下课结束,我在历史课堂上,昏昏yu睡的时候,被谢斳舟的纸条丢醒,我也不意外。

只是有很多向我飘过来的目光让我不适应罢了。

纸条上写着:想像台湾不行吗?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回覆:我以前想像过,但转个方向我就会乱掉,我方向感真的很差。

他传来的纸条根本不是纸条,而是一大张纸,大概是这样r0u成球,才好丢出去。可是我这个零运动细胞的人,就算r0u成球我也丢不准。

所以我一写完,就回头看着他不知所措。他抬起头来看到我,用嘴型说:丢过来啊。

我也用嘴型回他:我丢不准。

那用传的啊。他看起来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但我也不敢用传的,因为如果用传的,我怕有人会偷看,也怕引起更大的sao动让更多人知道我跟他在传纸条。

要si就si一次就好。为了不让纸球经过太多人的手才抵达目的地,我决定,直接丢!

碰!我却砸到了一个坐在谢斳舟旁边的男生。

我吓了一跳,那个男生抬起头来就刚好跟我四目交接,我双手合十,抱着极大愧疚跟他说对不起。

那个男生瞪了我一眼後,谢斳舟就拍了拍他要他把纸球还来。

那个男生看了一眼纸球又看了我一眼最後回到谢斳舟身上,露出一个贼笑,把纸球捡起来就要打开,我用最大声的气音传递我的崩溃:「拜托你不要打开。」

我想他是听不到的,但谢斳舟却出乎意料的得知我的想法。

谢斳舟开始跟那个男生抢纸球,闹出了有点大的动静,而我很焦急的坐在位置上紧紧盯着他们看,像是在观看bang球赛,而且是谢斳舟的si忠支持者一样。

「白怡桐,你不专心上课,在g什麽?」我後面的nv生大概是被我的举止sao扰到了,恶狠狠地瞪着我,用不小的音量说出这句话。

讲台上的老师注意到我们,本来老师是看着我要骂我的,但老师看到谢斳舟以後,就改变主意了,「谢斳舟,你们两个在g什麽?」

那个男生倒也很讲义气,没把我们传纸条的情况说出去,默默的把纸球让到谢斳舟手里,谢斳舟也默默地握进手里,塞回ch0u屉。「老师,对不起,是我闹他的。」谢斳舟也讲义气,默默把罪责承担下来。

虽然说是谢斳舟先传纸球给我的,但他也只是受了地理老师之托,又不想浪费掉下课时间,可是我现在也不方便起来认错,毕竟大家都看到他们状似打架的动静,如果我起来认错,老师ga0不好会觉得我是刻意要帮谢斳舟顶罪,毕竟这是很多nv同学的梦想,这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谢斳舟,接着把下一段课文念完。」

还好,只是念课文而已。当谢斳舟站起来把课文念完之後,老师又说:「既然你这麽不喜欢上课,那明天就由你上台报告好了,替大家来上下一节的内容。」

我顿时晴天霹雳,可是一到下课,谢斳舟没来找我算帐,还是无所谓的出去打球了,我也没找到时机跟他道歉。

後来我把纸球放进他的ch0u屉里,多写了一句:对不起,报告的讲稿我会帮你做。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因为我们班餐桶都是放在讲台上,所以大家都是上台盛饭,轮到我盛饭的时候,台下的几个nv生突然以不小的音量说:「你们看到了吗?猪要盛饭欸。」

「哈哈哈,真的欸,猪都这麽胖了还好意思吃喔?」

一个男生听到也加入话题:「你们很坏欸,不过我也是要好心提醒一下猪,吃太胖会被抓去杀掉喔。」

全班顿时爆出一阵笑声,我站在讲台上极快的盛完饭,假装自己什麽都没听到,默默地走下台。

「斳舟,你对吃太胖的猪有什麽看法?」

我就想说为什麽那群nv生今天会这麽明目张胆的嘲笑我,果然是因为看到我跟谢斳舟传纸条她们不开心了,才会这样。

「你这样说有意思吗?」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大家都吓了一跳,连我也忍不住朝他看去,接着,他又变回原本轻佻的模样,「猪如果学会不吃,那还叫猪吗?」

全班又是新一轮的笑声,我倒没有太大的感觉,本来也没觉得他会替我说话。

放学下课钟响,我因为想上厕所,就先去完厕所,才回教室收拾书包,教室里的人也都已经走光了,就只剩下谢斳舟。

我并不想跟他说话,但他却坐在最後一排的桌子上看着我,脸上并没有什麽表情,我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我把书包收好後,走到他身边:「你有看到我写的纸条吗?」

他摇了摇头。

我愣了一下:「害你被老师骂,算我的错,所以我帮做报告的讲稿。明天给你。」

他突然有点错愕的愣了好几秒,我以为他不会再跟我说话了,正打算走的时候他又说:「明天给我?」

「对啊。」我有点不理解他的疑惑。

「明天给我怎麽来的及,你必须今天给我。」

「今天?我还没写怎麽给你。」

「笨啊,你回家写一写,用脸书传给我啊。」

「可是我家没有电脑我也没有脸书。」

他用一种看稀有生物的表情看我,「那你就留在图书馆,用图书馆的电脑传给我。」

虽然他的态度没有很好,但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还是点了点头。随後要走,他又突然说:「那个」

我转头过去看他,他的表情有些尴尬,搔了搔後脑杓,把头撇向一边,并没有看着我:「我平常是不会去评论别人的外表,我只是觉得」他说着说着,口气又凶恶了起来:「你可以减肥啊!g嘛放任自己愈变愈胖!还有,你的成绩也一样,不只地理,你数学理化也考得不怎麽样,你怎麽可以考完就把考卷收起来?订正了吗?怎麽可以这麽随便啊?认真一点好不好!」

我不喜欢跟别人起冲突,可是除了我爸妈之外,也没人这麽义正严词的指责过我,我忍不住就回嘴:「你凭什麽这麽理直气壮啊?你又不知道我的状况!如果你有心要道歉,就好好道歉,没有就闭嘴,我也懒得跟你计较,我今天之所以会那麽难堪,都是因为你你知不知道啊!」我以前就很常被我姊说,我凶起来也不可怕,就好像是一团麻糬变了脸,麻糬还是麻糬,感觉还是可以随意任人r0un1e。我觉得她的b喻简直乱七八糟,什麽叫做变了脸的麻糬?如果麻糬会变脸,应该可以吓si人好吗。

你看,谢斳舟这不就什麽都说不出来,还打算溜掉了吗?

谢斳舟走了几步後又转过来看我:「你跟着我g嘛?图书馆往那边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要先去玄关打电话!」

「你连手机也没有喔?我的借你啦。」

我没有跟他客气,这时候赌气没什麽意义,就直接拿过他的手机打回我家,跟我妈报告我今天要留在图书馆做报告,假装是要做电脑报告,不能用手写。我怎麽敢跟我妈说是因为上课传纸条才被罚呢。

「你说谎也是说的一点也不心虚啊。」我懒得理会他的嘲笑,把手机递还他後,转身就走,他突然在我身後说:「欸,你要生气的话,可以不帮我做啊!」

我回头瞪他一眼:「我对事不对人,就算我讨厌你,也会做完我该做的。」

这时我姊走了过来,我们刚才在走廊的对话都被我姊听到了,我姊直接对谢斳舟说:「我妹就是个奇怪的人,她如果讨厌你你反而要开心,因为她讨厌的人,有大概率是很受欢迎的人。」我姊会说这句话完全是因为,我从小的喜好就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不过很刚好的,她猜对了谢斳舟的情况。

谢斳舟瞬间笑逐颜开,而且我姊长得b我漂亮很多,两个人一拍即合,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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