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关系是奖赏也是枷锁
幸好是冬天，靳博序胳膊上的伤有袖子遮挡，不然暴露在外面，黎桢怕黎萍问起来。
这几天下午放学，她都会陪着靳博序去医院换药。
到底不是专业的，那天晚上，她没有给他包扎好，他压着她“欺负”了一番后，洗澡的时候又溅到水，略为有点感染。
她怕给他胳膊上留下疤，不好看，每次听医生说注意事项的时候，都显得格外专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很是细心。
每当医生揭开靳博序小臂上的纱布，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她的心随之紧绷。
她那不忍的模样，和靳博序对她亲昵的态度，医生误以为他们是情侣关系，把她当他的nv朋友看待，带着眼镜的医生对她开玩笑的说“都来了几次了，还这么怕看他伤口啊小姑娘。”
不等她开口，靳博序笑意微露的说:“我nv朋友她心软，看不了这种场景。”
医生道:“看来确实是。”
接着，医生对着黎桢道:“小姑娘，你这回去可得让你男朋友注意了啊，千万不能再沾到水了，而且也不要剧烈运动，羽毛球篮球这些都别碰，不然到过年都好不了。”
一旁的靳博序听见这些话，表情看起来淡然如水，微微扬起的嘴角，却透露出他内心的愉悦，黎桢一眼就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
到了周天，因为靳博序伤愈合的b较好，黎桢就不用再跟着去医院。
祁峥给她打来电话，问她要不要去看电影。
从他们确定关系，他们两个都还没出去过。
这是第一个他们恋ai的周末，毕竟她已经答应了祁峥要做他nv朋友，情侣之间会做的这点事，她也总不能一直逃避。
黎萍今天不在家，和楼上邻居阿姨去了美容院。
根据以往的经验，黎桢估计母亲黎萍会在晚上六点多钟回来。
时间上能叉得开，她给祁峥回了好。
在家里的祁峥一蹦三尺高，快速收拾了一下拿着要送给黎桢的礼物出了门。
靳博序今天去给小孩儿补课，黎桢还能避免跟他解释。
准确来说，是撒谎。
首次约会，她和祁峥像是在演谍战剧，两人绕了两条街才在一个银行门口碰面。
本来黎桢提议直接在电影院门口见面，但祁峥似乎格外重视这次约会，说什么都要来接她一起去。
又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又跑到离他们家很远的地方，路程有一个多小时。
进场前祁峥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周末人多，来之前，黎桢问过祁峥想看什么，最后她在网上订好了票。
他们选了一部耳熟能详的魔幻史诗电影，这次是重映。
祁峥说他之前在国外跟朋友看的时候，就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带自己的nv朋友重新在电影院看。
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黎桢笑的很温柔，听他说着自己以前的事。
电影开始，祁峥才安静了下来。
影厅里人不多，屏幕里，jg灵族和半兽人已经打到了一起，男主弗罗多被戒灵疯狂追杀着。
之前黎桢没仔细看过相关的系列电影，但里面的主角她很熟。
她记得，靳博序以前在电脑上放过，当时她刚上初中，那天台风天，家里就他们两个，没事做，她就跟着他一起看了这部电影，但没看多少，她就倒在他床上睡了过去。
电影进行到一半，黎桢提前开了静音的手机，屏幕忽地亮了下。
在昏暗的影厅中，亮起的屏幕格外显眼。祁峥的目光也随之被x1引，他察觉到了那一抹不同寻常的明亮，悄然不语。
打开聊天框的黎桢，有意遮挡了下屏幕，不出所料，果然是靳博序。
他问她怎么没在家，他买了草莓回来，问她要不要吃？
很简单的问话，黎桢知道自己露馅了。
二十多分钟前，她去洗手间，靳博序就问过她一次，问她在家里做什么，她说自己在学习。
她哪儿知道靳博序今天回的这么早。
现在赶也赶不回去，回到家都得一个小时以后，到时候，她怎么解释自己其实根本没在家。
而且祁峥这边，她也不好说。
明明是她答应的约会，总不能说走就走。
一时间陷入两难地步，知道她撒谎的靳博序，出乎意料地没有问她究竟人在哪儿。
忽然她像想起什么一样，立马打开手机，熟练关掉了被查找位置的功能。
另一边，手里拿着钥匙靠在门框上的靳博序，看着屏幕里“无法定位”四个字，思绪沉沉。
发现黎桢心神不宁的祁峥，关切询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思索再三的黎桢，没有办法，还是撒了谎，她说:“我妈快到家了，我可能得回去。”
这样的理由，祁峥是没法拒绝。
他舅舅那边还没说已经ga0定了黎桢家里人，他虽然知道她在撒谎，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陪她演戏。
祁峥在等，等她没有理由再走的那一天。
让她心神这么不安的人，他不用猜都是靳博序，对他来说，血缘距离上，他是没法和靳博序b。
但他为什么要b这些，b起谁能和黎桢未来光明正大在一起，迎接众人祝福，这一点，他的胜率远在靳博序之上。
兄妹关系，是奖赏也是枷锁。
拥有b所有异x先得到黎桢所有注视的靳博序，却不能将自己的ai人带到世人面前，又要随时承受，有人将她以“ai情”的名义从自己身边带走的痛苦。
他还没有阻止的资格，一旦阻止过头，所有人只会认为他有病。
这种苦涩悲哀挣扎的感觉，肯定不好受。
正是看到了这一点，祁峥并不想急着让黎桢做取舍，如果娶得自己ai的人，是一场持久的战争，他并不觉得自己会输给靳博序。
望着载着黎桢的出租车越来越远，祁峥没有再回到影院。
一上车，黎桢就给司机重新说了一个地址。
她把祁峥送给自己的礼物取出来塞进帆布包里，是一条金se的手链。
防止被靳博序发现，她连盒子跟袋子都没拿，只把手链装进了带有拉链的内侧小包。
弄完这些，她才开始回靳博序问她的问题。
她回道:我在长宁路267号，哥哥要来吗？
长宁路267号。
是靳博序购置的新房地址。
发过去消息的黎桢，迟迟没没收到靳博序的回信，
她放在包上的双手有些忐忑，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其实她出门前并没带新房钥匙，不过靳博序之前，有告诉她房子密码锁的密码。
她能记着不是因为记x好，而是那串密码是她出生时间组成的。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出租车在公寓楼前停下。
仰望着眼前全玻璃幕墙的高楼，黎桢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靳博序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穿过花团锦簇的花园，沿着蜿蜒的路径，黎桢走入对应的楼栋，按下了带有十七标识的按键。
数字一层层地跳跃，十来秒后，她站在了写有1701门牌号的房间门口。
凭借记忆按下密码的黎桢，房门紧接着应声而开。
进入房间，黎桢闻到了一gu清新的果木香味道，和她房间的味道很像。
映入她眼帘先是很宽敞的客厅，高挑的天花板上，吊着一盏jg致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线。
墙壁上挂着一幅大型的ch0u象艺术画作，se彩简单。
客厅斜对着的是厨房，黑se的大理石台面上摆放着一排不锈钢的厨具，旁边的餐厅区域，一张长方形的餐桌上，jg致的餐具和酒杯整齐排列着，不失格调。
客厅的另一边，是一个宽敞的落地窗，此时正被一层透明薄纱的窗帘遮挡着，隐隐可以看到河岸的风景。
整个房间的设计充满了现代感，中x风的se调给人感觉并不冷y，而是温馨。
黎桢仔细打量着眼前房间的每一处，手指从白se的餐桌上滑过。
站在这里，她想起当时靳博序给她说起这所房子时的表情，这个地方，真的能成为他嘴里所说的家吗？
又过去一个小时，靳博序还没出现，
坐在餐桌跟前的黎桢，以为他真的是生气自己骗他，已经逐渐失去了他会来的信心。
她拿起手机和帆布包，正预备要走。
结果开门声忽然响起，她回头，一身深se休闲装扮的靳博序，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门口。
瞥见她的动作，他关上门向她走近，说道:“不等我赴约，这就要走了么？”
闻声黎桢的目光有些闪躲，转向一边，声音里带着些许失落，"我以为，你不来了。"
他停在她面前，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包扔向一旁的沙发，然后将她拉坐进自己怀里，右手抱着她腰，左手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晃了晃。
“怎么，跟我生气？”他的语气，完全就是哄nv朋友的架势，动作也是。
黎桢见他似乎没不高兴的样子，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甚至忘了反抗。
“我没有。”
“那你怎么都不问我，怎么迟来了这么久？”
怕他追问不休，黎桢立马顺着他的话说:“那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
“路上堵车。”
周末，路上有车出了意外，他才耽误了这么一会儿。
黎桢:“可你没有回我的消息。”
她对这件事，真的蛮记仇。
靳博序轻笑了声:“这就生我的气了，我都还没问你，为什么今天要骗我？”
他的话语中，带着轻松的调侃，而黎桢则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腰上抚0的力道加重了几分，那种触感让她心中一颤。
对视上他笑意很淡地眼睛，她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他发现了。
他脸靠近了她一分:“所以，为什么？”
来的路上，他没有一分钟不是在思考原因，她会因为什么事骗他，如果出去只是见朋友完全没必要。
唯一一个可能，就是那个人很可能不是朋友。
黎桢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看见她的反应，靳博序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答案，她那么善良，很容易对人心软。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不算很坏，要是她有了其他心思呢。
要是真的有，那他该用什么方式斩断。
黎桢并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压下了心底那些灰暗的心思，才能表现的跟现在一样，像个正常人。
脑子快速旋转的她，找到了回答他问题的答案，她承认自己是见祁峥，理由也不复杂，说是自己对牵扯他的事很过意不去，想当面说谢谢。
这是一个符合她x格，又具有可信x的答案。
靳博序眼神晦暗不明，他摩挲着她柔软的手背，拇指一下接着一下从她的掌心划过，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就是因为这个，你才约我过来，想假装在看房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