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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囚第8天:鞭打

 

夏予yan费力地把安旭吊在天花板上,脚掌虚虚着地,沉重的脚烤在这个时候更是一种煎熬。

“这是过家定制的皮鞭,你还记得吗?”夏予yan细细摩擦着手里的皮鞭,定制款工期b较久,今天才刚刚收到。

夏予yan对于皮制品、锁链之类的东西几乎沉迷地热ai,不过当时没在一起多久,周末都是在酒店里,自然是不方便去准备这些东西。

而且当时夏予yan是希望安旭能亲手做一条皮鞭的——在古老的圈子里,这是一种不成文的约定,主人会送上信物以及赐名,而奴隶会回赠一件用作惩罚的物件。

安旭觉得工作太忙、不会手工,总之拒绝了夏予yan的这个提议。折中之下,他选一条皮鞭送给nv王,当时选择的就是过家的。

后来?后来好像是因为两个人又开始吵架,这件事不了了之,夏予yan也没有再提起。

夏予yan怅然若失,提醒自己不要再去胡思乱想,“怎么样,感受一下?”

悬在空中的安旭哪有资格说不?乖巧说道,“您决定就行。”

夏予yan扬起手中拇指粗细的鞭子,重重地朝安旭身上ch0u下去。

随着她手中的鞭子不断落下,安旭惊叫着摆动身t,胡乱哀号、恳求着,“我错了,啊!我错了!求求你!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呜……”

被吊起来——这是个非常脆弱的姿势,根本无从躲避,甚至因为他不停扭动身t,还有几次鞭梢落在了脆弱的yjg和蛋蛋上。

房间亮着一圈不算明朗的灯带,夏予yan后退一步,看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不可抑制的涌上兴奋感,被重点对待的背t有几道已经肿了起来,隐隐透着血迹。

又忍不住埋怨自己,这个时候这具身t竟然还是对自己有着致命x1引力。

是的,致命x1引力。

之前也有过这样对待别的,好像也有把程一清吊起来过,但是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安旭惊疑地看着停下的夏予yan,对了!就是这个眼神!又害怕又紧张,带着雾蒙蒙的水汽。用皮鞭轻轻在安旭的脸上扫过,夏予yan感觉到剧烈跳动激动的心脏在不断地叫嚣,继续!继续!ch0u打他!

“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又是一阵如雨点般落下的皮鞭,安旭在崩溃的边缘坚持着,“对不起!呜呜……啊!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呃啊!”

别放弃……宁si不退。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安旭是非常不耐痛的,到最后连“我错了”都是低语,夏予yan太懂他在想什么了,他在想着放弃。管他呢!打起来爽就先爽现在的!

放下安旭的时候夏予yan像是还沉浸在刚才痛快地鞭打中,小妹妹早已sh润一片,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使用一下安旭的小嘴,就听到他让人反感的声音,“这样您可以原谅吗?”

安旭抱着微薄的希望,恳求着她能多打自己几次,继而原谅……

像被倒了一桶碎冰茬子,夏予yan的yu火瞬间被熄灭,“原谅什么?”

“让我继续做您的奴。”

“你自己不都是知道的么,你不是我想要的奴。”

“不是,不是的。我努力了,”安旭瑟缩着,“我是的,你说过我们是灵魂契合的!你说过的!”

“你和一清不一样。我不吃茄子,一清逐渐地就会不喜欢吃茄子。而你,我不喜欢你ch0u烟,你会在我离开以后再ch0u烟。你会维持表面的平和,或者说这就是你的虚伪所在。”夏予yan冷静地说着,“这不叫灵魂契合。以前,是我误会了。”

安旭低吼着,“不是的!我就是不ch0u烟!那……那不过是因为你离开了,你说了分手我才ch0u烟的!不是这样的!”

在安旭的心里有着明确的分割线,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什么都可以,我都会听。分开了,我就只属于我自己,我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对于夏予yan来说,那是吵架,不是分手。

几个小时的冷战而已,不是分手。

只有抱着“彻底断了,彻底离开了”的想法才可以去做那些会让她不喜的事情,所以她并不能理解安旭缓解情绪所作出的种种行为。

说不上对错吧。很多事情也都如此,不能简单地用对错来形容。

不合适?似乎也不能这样简单粗暴来否认两个人为对方的付出……

同样而强大的两个人,对事对人有着完整的思路和想法,不会轻易动摇和改变的。

开始温良和软萌的安旭,才让夏予yan产生了“他会全身心属于我”这样的错觉,直到认识到“他只属于自己”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感情已深,舍不得放开。

夏予yan痛恨自己的不果决,随后的反复纠缠、争吵复合,为最终的离开奠定了更大的悲伤。

像往常一样夏予yan端进来的还是粥,不过今天是青菜瘦r0u粥。

——这是担心自己饿si了吗?

事实上,安旭一个大男人每天靠着喝粥是不可能支撑下去的,所以,他之所以还能好好的待在调教室里,是因为程一清会偷偷给他送吃的——在夏予yan起床之前,或者是睡觉之后。

老实说,安旭很奇怪这个男人的行为,但是什么都耐不过饥饿。

当然,也因为程一清额外的“加餐”并不准时,所以大多数时间还是非常饥饿的。

意料之外的是,今天看着他吃完饭以后夏予yan并没有立刻离开,她蹲在地上,像是挣扎了很久,“我想做一件b较过分的事情。”

安旭听到这话竟然有些高兴?不是因为内容,而是因为她的语气,这很像是他们仍然很甜蜜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吗?

终于等到了吗?

夏予yan沉默地看了他一会,神情严肃道,“我想给你留一个印记。”

什么是出路?

没有。感情一直都会在变动,可能更ai、或者更不ai。

那责任呢?如果……给他留下永久的、不可逆转的、彻底的伤害,是不是能担起这种责任?是不是能让她下定决心——两个人都必须走下去必须在一起的决心。

安旭沉默,以前她就提过的,当时他并没有这个决心,或者说,对这个小他六岁的nv王并不能全身心的信任。但是现在,安旭苦笑,我已经任由你囚禁在这里了,你还是没有安全感吗?

同时,他也很害怕。这已经是非常极端、非常残酷的事情了,如果这样还不能让她相信他共度余生的决心,他又该如何处之呢?

最后他放弃了决定权,认真道,“您决定就可以。”

夏予yan静静地看着他,转身离开了调教室,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支烙铁,上面反写着一个模糊的线条,不过安旭知道那是个“夏”字,她设计的,夏予yan的夏。

指使他躺在床上,夏予yan开始了复杂又漫长的捆绑,双手先裹上毛巾再用麻绳细细地捆绑、紧接是腿,直到确信他完全没法动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打开烙铁的电源开关,放在旁边等待它加热。

夏予yan斟酌再三,决定把这个印记留在他的x口,昭告天下般的——属于。

认真地拿着酒jg棉在他的左x口擦拭。

安旭颤抖着开口道,“您会原谅我吗?”

夏予yan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要用怎么样极端的方式才能真正地相信你的忠诚,相信你的属于。

夏予yan同样害怕的,她害怕做了这么极端的事情以后,她还是无法原谅。

烙铁已经变成了暗红,夏予yan站在床边,轻声道,“你还能后悔的。”

安旭缓缓摇摇头,“别让我决定……啊!!”

他还来不及把话说完!烧红的烙铁就已经按上了他的x口,毁灭x的痛苦!安旭凄厉惨叫,身t在剧痛中僵y,他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几秒后戛然而止,安旭痛晕了过去。

闻声赶来的程一清看到了床上的安旭,只一眼——不忍心地偏过头。

安旭的x口上一个焦黑的字,还在冒着烟,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烤r0u味。

夏予yan迷茫地转头看向程一清。

心疼、愧疚、后悔瞬间将她击垮,夏予yan松开手,任由余温尚在的烙铁掉落在地上,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程一清眼疾手快地一脚踢开烙铁,鞋子瞬间发出刺拉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挡了一下,好在这个房间墙上地上都装了泡沫软垫。

把夏予yan放在床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身冷汗。

太可怕了。

烙印的事情程一清完全不知道,竟然需要用这种方式!?

这,这简直太可怕了!

和夏予yan在一起的时候,她是会折腾自己,也有很痛苦的时候,不过她都是会保证自己的安全。而这个!这个还叫保护安全吗!

会不会有一天她也要用这样的方式对待自己?

程一清第一次有了退意。

真的做了?

在最初的难以接受、jg神崩溃以后,夏予yan终于冷静下来思考这个问题。

以前,面对自己的千般指责,他都会否认,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反而听起来更像是狡辩。

可是现在,他宁可做到这个地步……

夏予yan此刻回想起那个场面仍觉得心悸,他宁可这样也不放弃。

即便是之前那些放弃的话……更像是在等她挽留不是吗?

这总不能还说他是不够ai了吧?

夏予yan思索着,忽然间豁然开朗。

安旭总是在“做”与“不做”间反复交错,而这样摇摆不定的行为让她一直觉得他在“权衡利弊”。

感情、付出、时间、jg力被放在天平之上……夏予yan纠结和难受的点始终在这里。

记得曾经问过他,“你会不会担心我嫌弃你。”他说是。

后来他也陆续提过“如果我越来越sao怎么办”“会不会不喜欢我这样发sao”“被玩坏了该怎么办”这样的问题。

夏予yan的回答不算冷漠,但也算不上热情。

因为在她看来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嘛!

一个男人越来越没有下限,越来越服从自己,这事情很难接受吗!为什么会不喜欢?如果真的是那样简直喜欢爆了好吗!

现在看来——不能够接受自己的yuwang,这才是安旭挣扎、反复的根源。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也会说出那些渴望?

似乎又说不通……

“求您c我”“好舒服再深一点”,这种话说了也不是少数啊?

夏予yan又陷入了迷惑。

如果说……他把这些都归于调教的一部分呢?b如只要他回去上班,就很少再会说这些。

后来,后来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求欢,恰逢夏予yan的抑郁期没有给出什么算得上“喜欢”的反馈。

一个奴做尽了所有的努力仍然无法取悦自己的主人,这样的痛苦才是他放弃的原因。

所以……还是自己这个主人做得不合格吗?

夏予yan深感责任重大。

本以为,两个人同样强大,所以她有意无意地推卸了一部分责任给到了安旭。他可以选择想要、或者不想要。

但如果他并不想做任何选择题呢?

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全权由自己决定。

做对了表扬,做错了批评。

他把自己全然献上,从身到心。

好在醒悟得还,还不算迟吧……

夏予yan叹息,他一开始太有主观x了!竟然让她忽略了一个奴的奴x。

竟然这么长时间才后知后觉!

可惜啊,天不遂人愿。夏予yan忘记了现在最应该做得事情是去调教室安慰一下可怜的奴隶,从醒来就一直用力想出路的夏予yan终于明白的时候,已是星光斑斓。

安旭已经被丢在调教室孤零零呆了一整天。

在被那样可怕的对待以后,他孤零零地、一个人呆了、一整天。

实在是太疼了,没法蜷缩在笼子里,安旭犹豫着还是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

烙印也没法让你开心了?

痛晕、再痛醒。这些……都可以,但是不能接受的是,她不在身边。

她没有说“我原谅你了”。

她没有原谅。

当初夏予yan提出过要让自己纹身,一个她亲自写的“夏”字,设计感很bang。还口口声声地说着,纹身了以后就能拿这个一辈子讹她!再也不用担心被抛弃了。

自己因为什么而拒绝了?好像是怕疼?又或者不愿意是一个小小的纹身才能证明ai意?

也许只是私心作祟,不想打上别人的印记?

现在,为了你,承受了十倍百倍的痛楚。

b纹身更深刻、更永久的烙印。

也没法讹你了?是吧。

讹?听起来就是很ga0笑的词,痛到极致的安旭想到此还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回想起最后一次分开,因为自家父母不同意,提出稀奇古怪“谈两年再说”这样的理由。

恰逢过年,两个人又没法见面,在微信里无休止地吵架,或者说是夏予yan在单方面的提分手,而他在不断地挽回。

安旭买了夏予yan喜欢的小饼g,买了她提的加sh器,有的没的、买了好多东西。

在微信里撒着娇求欢,露脸拍那些羞耻的调教视频。

可她一点都不为所动。

她冷静又理智地分析着,父母不同意两个人是走不长远的,身为nv孩子的顾虑总是还要多一些。

安旭不断地说着,最后的生活是两个人过的,两个人在一起好好的才最重要,只要两个人感情好父母也会妥协的。

她完全不为所动。

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也确信了,她不会回头。

安旭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选择,是自己选择离开了吗?

完全是b迫下、无可奈何地、根本算不上选择的选择。

如今,安旭做了更多的事情。

说服了父母、辞去了工作、上交了银行卡,还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调教室。

被nve打、被冷落、被c弄,甚至还要听着隔壁两个人欢愉的调笑。

身心、各种意义上的折磨。

x口仍泛起的灼烧感,甚至被用灼热的铁烙下了一生的印记。和心疼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楚到底是哪儿个更疼。

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我什么都给你了。

这样,还是不能讨好你,是不是我的离开才是应该为你做的,或者说,离开才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夏予yan在斟酌着如何开口,这实在不是一个很好说清楚的问题。

关于他们之间,实在是千疮百孔,即便明白了症结所在,想要解决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可惜,天意弄人,昏迷的夏予yan被安旭认为成了“放弃”,所以还没等夏予yan想好怎么说清楚这个问题,他就先开了口。

安旭低声地说道,“我眼睁睁看着你变化……我也是个人……我有心的啊。”

“我讨好不了你,现在……这样,我都讨好不了你,我做什么都不能再x1引你……我不知道再做什么了……”

“你想要的我都给了……工作辞了,银行卡也都给你了,父母也同意我们结婚了……你为什么放弃了……你为什么要放弃我……我很努力了。”

“你给我g画的未来,你亲手打破了。”

夏予yan蹲在折叠床的旁边,背对着安旭,听着他声音低沉地诉说。

像是鼓起很多很多的勇气,安旭轻声道,“你放我走吧,再在这里,每一天都是扣分……每一天都在变得更坏……为什么要等到变得一文不值……”

“我已经不可能了,我si心了……有他陪着你……我,我也可以放心了。”

夏予yan沉默良久,叹气道,“我好累。”

“你也是吧?”

“我认为……我对你已经不足以有约束了。这话说得有点ga0笑,你还这样被我绑在这里……可是你的心呢?你不断跟我说,两个人更重要,可是你最终选择了家庭?你说工作不重要,解决清楚就来找我,可是你我都清楚,那都是托词。”

“g脆利索地离职需要拖几个月那么久吗?你不坦诚,我也不戳破你那些小把戏。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就已经不是甜甜的恋ai了?”

安旭闭上眼睛没有再出声。

把曾经没有说开的话现在拿来再说,是一种苦痛的折磨。

当时的心情已经记不清楚,甚至连事情的细节都交错着不那么明晰。

b如夏予yan始终记得第一次允许他喊主人是第一次出去旅游的时候,而安旭坚持认为是某次za后。

“你真的要我放你走?”夏予yan的声音有些颤抖。

安旭沉默了很久很久,在她几乎认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低声道,“我们还有出路吗?”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的ai意?

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

是啊,我们还有出路吗?

享尽美好、也做尽伤害,我们的心都已经千疮百孔了。

大梦一场空呵。

夏予yan自嘲地笑着,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还自以为是地以为找到了办法。

哪里还有出路呢?

我们不是早就,没了出路了吗。

看着安旭几乎没有生机地躺在床上,夏予yan露出恶魔般的笑意,“你看驯服一个人一点都不难。”

没有人可以承受住这样的痛苦,他会屈服于痛苦,他会忘记自己是谁。

他的屈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会变成一件玩具,一件只记得、只属于夏予yan的玩具。

程一清有些害怕现在的夏予yan。

虚伪的、温柔的面具被彻底撕开,底下血r0u模糊的内里,在没有真实面对之前,你以为是可以接受的。

你以为。

夏予yan伸出一根手指碰了一下安旭,对方立刻瑟缩着皱起眉毛,这么害怕的吗……夏予yan开口道,“但我会记得。”

——记得你是因为什么而屈服。记得你并不是因为ai我。

夏予yan站在床边愣神地看了很久,安旭的表情几乎像是si去一样祥和。她小心翼翼地握住安旭的手,眼眶微微泛红。

——你还ai我吗?我们会有出路的……对吧?

乱了啊,全都乱了啊。

两年前初相见,他眉眼带笑,她神采飞扬,何曾想过会有今日?

他们在山顶之巅峰相拥,他们在温泉环绕里接吻,何曾想过会有今日?

夏予yan颤抖着手在他的胳膊上开了静脉通道,补充必要的营养素,他已经很多天没有正常吃饭了,消瘦得厉害。

“你这么胖我都不喜欢你了!”

“啊……那我晚上不吃了……”

“算了逗你呢,好好吃饭嗷。”

在一起一年的时间里,夏予yan时不时就要念叨两句“你怎么这么胖”,但是也从来没强制要求过他节食健身减肥。

现在你终于瘦了啊……嗯,是我喜欢的样子了。

轻轻在安旭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就算是我们已经千疮百孔了,我还是喜欢你的。你呢?也要一直喜欢我啊,别忘了我,我真的会生气嗷。

夏予yan趴在yan台上,她向来喜欢高处。喜欢俯视众生的感觉——原来她曾经是那么潇洒的nv王啊。

夜晚宁静且安详,她不想再这样了,不想去等什么,不想去期待。

恍惚间突然想到,还没看过极光呢。在朋友圈有看到朋友拍摄的照片,璀璨壮丽、千变万化的美丽光带滑过夜空,曼妙多姿又神秘难测,那是海角、也是天涯。

不想期待了。

在她面前就是一个选择,一个非常简单的选择。

那个世界里安静、平和,没有痛苦、没有欢乐,没有现实里的求而不得、反复折磨,那意味着永恒的解脱。

她怅然地叹息,这是一个多么诱惑的选择啊。

现实的悲剧都将终止,她只要踏出这一步……一切都消失了。

程一清紧张地站在身后,生怕夏予yan不小心、不小心掉下去。

他不愿意承认她有着轻生的念头。

手机铃声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了夏予yan的沉思。

“喂?”

“g嘛呢!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那端传来夏妈妈中气十足的声音。

夏予yan停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情绪,“哎呀写作呢。”

“天天就不务正业,我看你还是赶紧找个班去上着,在家呆着像什么样!”父母辈的人理解不了什么叫自由工作者,他们还是认定了吃皇粮就是铁饭碗,在私企上班就是打工,像夏予yan这样的,属于社会闲杂人等……

“嗯嗯嗯。”

“算了说你也没用。你赵阿姨问五一咱们两家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夏妈妈絮絮叨叨说着,“就是准备去帝都嘛!……哎呀其他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嘛……对,你爸难得愿意出去玩……我也不知道他咋就愿意了,可是我又觉得五一帝都人肯定很多。”

“五一哪里人都多。”

“没有办法,你妈我就休法定节假日。”夏妈妈是妥妥铁饭碗,“去不去啊?咱们一家三口也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你和我爸去吧,我还得赶稿子。不说了啊妈妈,我进来个电话。”夏予yan控制住自己的哽咽声挂了电话,转身抱着程一清放声大哭。

差一点,就差一点。

怎么会想不到会给生者带来无尽的哀恸?你不能这样离开。父母已经年过半百,就自己这么一个nv儿,前半生当做掌上明珠来呵护,怎么能?不能!你不能。

心里另一个声音又忽地响起,你已经很累了,你已经努力坚持很久了,可是身心俱疲……来这里,来这里吧,这里就是解脱,你再也不用坚持了。

夏予yan哭得声嘶力竭。

这不是短暂的痛苦,这是可能会贯穿一生的折磨。

我要怎么坚持下去?

程一清早晨进调教室加水。

安旭面secha0红,缩在毛毯里,满头虚汗,嘴唇煞白。

程一清伸手0上安旭的额头,发烧了!

夏予yan指使他抱了床厚点的被子铺在地上,让安旭半靠在自己身上喂了退烧药。

程一清看着他的脚踝,犹犹豫豫地开口,“要不要把脚烤先解开?”安旭的脚踝已经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

“不用。”nv王冷漠道。

发烧晕晕乎乎的安旭回过头抱住了夏予yan,程一清见状说道,“我今天不上班,不过还有点教案要写,有事您喊我。”离开了调教室。

夏予yan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忽地涌上一些愧疚感。

明明他这么好,这么温柔和t贴,为什么自己还要和这个人胡乱纠缠,不由地在心底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没有安旭就好了,如果一开始出现的是程一清就好了……

定了定神,没有如果,上帝安排好出场顺序,这故事就该是这样。

“呜嗯……”高烧的安旭难受地sheny1n,“好难受……”

迟疑地很久,还是没有放开。

——算了,偶尔就,放纵感情一下。

“好了,吃了退烧药了,马上就好了。”夏予yan柔声安慰,把被子给他盖好。

安旭挣扎着钻出被子扭身扑进她的怀里,夏予yan只好无奈地拿被子把两个人都包了起来。

“我好疼……”安旭含糊地鼻音哼哼唧唧。

“哪里疼?”

“脚疼,还有心里,也好疼……”烧得迷迷糊糊的安旭忘了自己的处境,低声地抱怨着,“你怎么对我这么坏?你以前对我可好了……”

“明明就不是这样对我的……”安旭在夏予yanx前蹭来蹭去,“你身上都是烟味,好难闻。”

夏予yan哑然,抱着他轻轻拍着后背,一时也不知道该安慰什么。

——是啊,“以前”,这两个字说起来就是很动人啊。

“我梦见你不要我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好久,”安旭哽咽道,“就是找不到你……你不要我了……”

安旭挣扎着抬头看着夏予yan,“你不会不要我的吧?你说了永远不抛弃我的?是不是啊?”

被安旭晃着身子求一个答案,夏予yan只好含糊地答道,“我这不是陪着你在么。”

“嗯!就知道你ai我,你不会不要我的,可是我觉得好疼……为什么觉得心里好疼好疼。”高烧的安旭絮絮叨叨,“你那次冲我发火我好害怕的。”

“哪次?”

“就是我父母没来见面那次……你指着我让我滚,”安旭断断续续地ch0u泣,“你好凶,让我不要找你,让我滚。然后你就走了,我怎么求你你都不理我。你让我放开手……呜,我都吓si了。”

夏予yan叹气,我不还是回来了。

出了房间门,电梯都没下,不就回来了。

那个时候根本没想分开,就是……就是气不过。

“你都打我了,你都打过我了,打得好疼,我都怕si了,疼了好久,可是你还不肯原谅我。我好害怕……”

“你真的不知道,离开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就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我真的好害怕……”

“最后一根稻草啊,我就想抓住你……呜呜……我不想做个孤魂野鬼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钱、工作我都不在乎的,都没有你重要。我好ai你的。”

“我们结婚好不好,我可以一直陪着你的,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离开我……你再原谅我一次……你原谅……原谅我一次。”

夏予yan没察觉自己也落了泪。

她和安旭,都是坚定而强大的人,从不会轻易袒露这样的脆弱。

也,也极少说出思念、ai意。

乱了,都乱了。

夏予yan用力抱住安旭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睡一会吧。还发烧着呢。”

“我害怕……好害怕睡醒你就不在了……你,你不要走。”退烧药的作用逐渐上来,安旭说话越来越轻。

“你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不要找别人……我们才是灵魂契合的啊……”

“我可以结婚,我愿意的,求你,求你不要放弃我。我不应该……不应该仗着你喜欢就肆意妄为,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只要你啊……”

“你不要抛弃我,你不要,不要抛弃我……”

夏予yan等到安旭睡着,轻轻地将他放下,盖好被子,站在旁边看了很久。

说过去会沉浸在无限的美好和伤害里,说未来像是白日做梦不可及。仅有的现在还是当局者迷,迟迟无语。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我们,我们还是“我们”吗?

因为有了因为,所以有了所以。既然已成既然,何必再说何必。

程一清看夏予yan在家里一直jg神恍惚,倒杯水都能把杯子打碎,悄悄给凤凰发了短信让她喊予yan出去玩玩之类的。

结果她喝得酩酊大醉,到家已是深夜。凤凰把她送到家门口叮嘱道,“她白天没怎么吃东西,晚上又喝了不少酒,拦都拦不住,给她熬点白粥。”然后匆忙离开,她明天早晨还有个会议,实在是陪不了了。

夏予yan勉强看清楚眼前的人,然后拉着程一清一直说话,反反复复地就是三个字——为什么。

程一清叹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大家都是成年人,谁不是图自己更舒服一点,之所以自己和她近乎平和的相处下去,一方面因为她刚经历了和安旭的激烈感情,现在只想要平静的陪伴,一方面,程一清无条件地付出……至于为什么能无条件地付出,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安旭是ai夏予yan的,不过不想ai得这么累。

也很难有人能做到倾其所有地去ai另一个人,早已不是在学生时代了,或者说学生时代的“倾其所有”过于廉价,才能让人有着“校园恋情只有彼此纯真美好”这样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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