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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三大楼将倾 ji l ehaic om

 

灰白色的瞳孔中宛若一潭死水。

只有他颤抖的肩膀与紧攥的手袒露出他强忍之下的失控。

几经镇静,江誉清压抑着凌乱喘息,沉肃道:

“所遇散兵团人数有几。”

一切皆在当今陛下的预想之中。

张叁妹脱口而出了铭记在心的有备而来:

“万以计数。”

——

夜深。

王宫议事殿灯火尚明。

殿外宫人值守待命,包括所执宫卫,皆是一副副崭新的面孔。

炉烟袅袅,烛火摇曳。

议事殿王座之上,一身素袍的帝王此时正手持刻刀,小心翼翼的埋首雕剔。

一张深褐色的皮制卷轴被摊平在案桌,尖锐的刻刀划过其中“阎崇”二字,随着一声声细微的刮磨声,字迹逐渐被剔去。

放落刻刀,小满轻轻一吹,吹去了散落在表面的刻屑。

紧接着,她持起拓纸刻印沾上墨汁,重重的摁在了被抹去名字的空白处。

“陛下。”

堂下,男人的声音让她投去目光。

方才太过于专注,以至于付向安早已来到她身前,她都毫无知晓。

小满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她身畔。

随着他越靠越近,立于她身前。一股熏体香息漫漫入鼻,让小满不由因心生异常而探鼻深嗅。

一袭文臣的端雅装束遮不住男人饱满充鼓的肌肉与健硕的身姿。

这浓郁的香息倒是与他十分格格不入。

他从来都不染这些,不知何时生了这番心思,面圣时竟还繁复持礼多有了些无用的准备。

只当是付向安心血来潮,小满并无记挂在心。

她拾起一旁的精致木盒,递了上去:

“商海会会长门令。”

待付向安摊手接下后,她卷起手下的皮制卷轴,再度交予他手中:

“商海会会长亲笔任命书。”

他显而对手中的物件面露惊异,不可置信小满真就拿到了这两样东西。

只听唰的一声,付向安摊开书卷。真着过目一番后,他疑惑念道:

“言小曼?”

小满将阎崇二字抹去。

所落下的名字,正是言小曼。

“我以文折上江还晏的字迹制成了一方拓印。既然江家在商海会以浮山之名掩人耳目,我又怎能暴露我的真实身份。若商海会真与朝秦有着莫大关联,我更不能让人知道,我是阎崇之主。”

的确。

若让朝秦之人得知阎崇手握商海会,这不仅极为危险,也会让好不容易夺得的商海会归属权再度动乱。

付向安颔首:

“陛下说得有道理。”

“付向安,我会予你等同于会长的职权。从今往后,便由你代我监理商海会。”

“是。”

小满眸中一瞬闪烁。

她端身落座,微微叹息携在转言间:

“魏执还没有消息吗。”

女帝与暗卫的流言蜚语,付向安也是后来才有所耳闻。

当魏执这个名字从她口中脱出时,他面色稍有一沉。虽言语无改,却总总掺杂着些难述的滋味:

“臣派人前往魏统领祖邸,那里早已荒废。满堂牌位积着厚厚的尘灰,屋宅破败不堪庭院杂草丛生。听闻魏统领以往每年都会回去祭拜亲人,如今时隔几年之久,他都未有回去过。”

小满面色惊然,睁张的双眼逐渐失神:

“几年之久他都未回到过他的家乡?”

“是。”

越拧越紧的眉心忧惧交错,颤抖的睫羽下闪过波澜:

“魏家满门惨死,祭拜至亲是魏执最重要的事情……他若没有回去,他又会在哪儿?”

当年,她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王宫,离开她的身边。

除了他的家乡下池郡,他还会去哪儿?

不详的预感不可控的涌上心头。

小满猛然起身大步走近,急切的握住付向安的腕:

“答应我。”

她几近哽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付向安身体一僵,目色悄然挪移在了被她握紧的腕间:

“是。”

那温度还未来得及逗留片刻,便倏然松懈开来。

小满转身回到了座前,拿起了一个信囊,将其开解。

接而抽出一迭信纸,展于双手之间。

这是从江誉清手中再次骗取到的,足以号遣半数江家私军的调令。

如今江还晏还心系长皇女安危,尚且无力顾及随身要物被盗取替换。

后宫内殿已完成了换血洗牌,用最彻底的方式剔除了江家内线。

布在她眉间的乌云渐渐消散。

小满如释重负,淡淡笑道:

“付向安,我们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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