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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佳佳

 

姑姑走后,阗仲麟又和阗启仁在书房说了会话,方才歇下了。

阗资看着新闻频道,阗仲麟拄拐走过,不和他言语,大约还是在气头上,只把阗资当作空气搁着。阗资关了电视,冲过澡,回房间和胡笳通电话。胡笳那里听起来有些乱糟糟,她说话声调也懒懒的,阗资说两句,她回一句。阗资坐在床边擦头发,心里想念她。

他低眼说:“佳佳?你在忙么,怎么不和我说说话。”

胡笳下了车,两步并一步走:“我在陪你说话呀。”

他听出她在外面,又问:“你在哪呢?”

胡笳握着手机低声笑,不回答。

时间近十点,阗资有些担心,商量说:“你把定位发给我,我过来陪你,好不好?”

胡笳紧了紧身上的挎包,娇蛮说:“我不要。”阗资以为她是贪玩,他也不说什么了,快速换了衣服,说要出门找她。胡笳憋着笑和阗资说:“傻不傻呀,你先别出去,到窗边站着。”阗资朝窗外看看,外头也无月亮也无星,他不知道胡笳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也乖乖照做。

阗资难得犯迷糊,温吞说:“我站好了,你要让我看什么东西?”

胡笳弯下去,捡了粒小石子,朝明亮的窗子丢过去。

阗资听到有石子打在窗上,像是雨声。

胡笳笑问他:“看到我了吗?”阗资打开窗户,看下去,胡笳站在围墙外朝他咧嘴笑。

她穿着温暖厚实的大衣,长发缱绻,脸庞明亮,像是倒生的月亮,从他的庭院升起,照亮他,阗资几乎呆滞地盯着她看了会,欣喜又不可思议地问她:“你怎么找到我的?”胡笳握着手机,仰头看他,笑着说:“我看过你购买记录上的地址呀,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

阗资笑了:“不会,我会觉得你像yan台下的罗密欧。”

胡笳甜蜜地损他:“你说话好酸哦。”

阗资急着下去接她,胡笳倒叫他别动。

她在楼下,做过准备运动,撑着低矮的围墙做了个侧翻,跳进来了。

阗资看得心惊r0u跳,忙赶下去给她开门,轻手轻脚拉她进卧房,反锁好门。

胡笳对上阗资紧张的眼神,笑了声,捏捏他的脸:“你怎么这么慌啊?我们又不是g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阗资想到睡在对面的阗仲麟和阗启仁,他们不是天理不容,而是人不容。

阗资房里开了暖气。

胡笳渐热,和阗资吻了会就推开他,从挎包里翻出睡裙换上。

阗资耳根发热,垂下眼,不去看胡笳换衣服,胡笳在心里嘿嘿笑他。

她身上这条睡裙是阗资买的,真丝顺滑垂坠,随她扭动,像是光与电的造物。

胡笳缩到床上,阗资坐在边上陪她,她抱玩偶似的抱紧他手臂,两人轻轻说着闲话。换了个环境,他们都有些拘谨,阗资看了她一会,含笑说她好像是《后窗》里的格蕾丝·凯利,带着睡裙和拖鞋来男友家住宿。胡笳听了,抱怨他现在的房间无聊,连电视也看不了。

阗资吻吻她耳垂:“房里有电脑,你要玩么?”

胡笳摇摇头,窝在阗资怀里,漫漫地打量他的房间。

这房间显然只供阗资学习和睡觉,房里布置严肃到有些古板,像个老学究。

墙上挂的是枯木怪石图,书架上装的是世界图书出版公司的那套h皮数学教材,阗资幽默地和她介绍说:“这是我的h书。”胡笳哈哈笑,又捂住嘴,怕他爷爷和大伯听到,她和阗资额头抵着额头,偷乐。她蹲在书架前看了会,发现他也读文学理论,从《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读到《镜与灯》,又读萨义德和居伊·德波。

胡笳感慨说:“你好厉害,读那么多书。”

阗资说:“应该是写书的人厉害,我只是书呆子。”

两人躺回床,胡笳侧头问阗资:“那你平时都在房里g嘛呢?”

阗资认真回答:“学习和睡觉。”胡笳等他说下去,阗资倒没声了,她发问说:“没啦?”

阗资想了想,“认识你之后就会给你发微信,和你打电话。”胡笳蹙眉说:“怎么我也是你生活的一部分。”阗资温柔点头:“你是啊。”他对上她的视线,胡笳觉得自己像是在狭小而安全的温泉里,她很自然地和阗资接起吻来,他圈抱住她。

“你等等。”

胡笳半推开阗资,下了床,拿了挎包,又翻身坐上来。

她低头,认真从包里翻出盒套子给阗资,他哑然失笑,胡笳又捏住他鼻子:“不许笑!”

两人脱光光滑进被子里,阗资温香软玉抱满怀,小狗似的t1an吻胡笳的耳廓,她软成春江水,指尖也su麻,呼x1都是q1ngyu的味道。胡笳不好意思喘出声,小声对他说:“痒呀。”阗资蹭蹭她,又用手指轻轻点着她脖颈,哑声告诉她:“你这里有粒小痣,好可ai。”

“唔。”胡笳含糊应声,对上阗资深黯的视线,心里空跳一拍。

他笑笑,又凑上来,轻轻吻胡笳的小痣。

胡笳水多,他们做得床单也sh了。

她嘴里软声喊热,阗资便抱她起来,让她在上面。

胡笳扭着腰,x器套弄声响亮,她红了脸,不敢去看阗资的表情,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不想看着我做吗?”阗资r0ur0u她耳垂。胡笳搂他更紧,嘴里抱怨说:“谁要看你啦?”阗资闷声笑,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手心对着手心,他顶胯,把yanju埋得更深,胡笳娇滴滴骂他是坏狗se狗,阗资听得眉眼弯弯,不忘吻她:“骂我没用,我就喜欢你骂我。”

做到后面,两人又换了两三个姿势,肢t纠缠着。

胡笳的ixue里全是水。

她ga0cha0几次,xia0x成了涌泉,又是香又是蜜,阗资嘬弄着。

胡笳小脸也憋红了,踩着阗资说:“嗯、你别伸舌头进去……别嘛,sesi了,不准咽!”

阗资咽了,又把住她膝弯,重新把yanju埋进去,胡笳小幅度地扭腰抗拒,粉yanyan的y1nhe倒因兴奋而更加肿胀,阗资用手r0u着,她嘴里嗯嗯啊啊,几乎要哭了,“不许r0u这里,又要到了,你犯规……嗯,好快!”阗资的yuwang浓到化不开,声音里都是磁x,“喜欢我快点还是慢点?告诉我,我想你舒服。”胡笳抬腰迎合:“快点,喜欢你快点,再深点——”

两个人做到神魂消融的地步,胡笳哆嗦着ga0cha0了,阗资被她夹s。

胡笳软成泥,阗资抱着她拍抚。手机响了,他要去拿。

胡笳凶狠瞪他:“不许接。”

阗资笑着解释:“不是电话,是闹钟。”

电子屏上,时间正正好好是零点,新年了,外头有人放起烟花。

阗资吻吻胡笳额头:“新年快乐,佳佳。”胡笳躲在他怀里,看窗外白焰焰的烟花,她睫毛弯曲地指向那明亮的花火,满足地扇动,嘴上倒还是损他说:“半夜订闹钟g嘛?”阗资啄吻她脖子上的小痣,温声说:“想和你说新年快乐嘛。”胡笳闭上眼睛笑,“听上去好傻哦。”

“虽然傻傻的,”胡笳又补上句,“但也有点可ai哦。”

阗资听了,抱胡笳抱得更紧点。

他们都觉得自己好幸福。

胡笳和阗资在甬城待了两日,便要回上海。

回去前,胡笳单独回了趟香樟公寓,想去望望李慧君。

香樟公寓是老小区了,几十年来未变样子,墙面灰粗喇喇,海棠纹花窗空洞洞,水泥楼道里都是灰尘米糠味。胡笳闷着心事,爬到五楼,那日吵架,她把钥匙掼在家里地板上,现在,她站在自家门前,没有办法进去,敲门,也没有人应,李慧君大约是出去了。

胡笳蹲下去,把门口的防尘垫掀了。

小时候,李慧君怕她弄丢钥匙,总会在防尘垫下埋个备用钥匙。

胡笳00底下光0的水泥面,钥匙早没了,不知道是李慧君撤了,还是觉得她长大了,不需要再有备用钥匙了。胡笳在门口站了会,看到原来那把鬃毛打结的扫帚已被换走,李慧君又在简易鞋架上放了双轻便的平底鞋,她想,李慧君大概是在好好生活的。

想到这里,胡笳又是寂寞又是放心,轻轻下楼了。

李慧君在和从前的牌友搓麻将。

说是搓麻将,倒不如说是在拓展业务,拉牌友入局。

照理说,拉亲朋好友进来最便宜,可李慧君在甬城没有什么亲,更没有什么友。

她独自想了好几日,只能想到和她打牌的老张老李老王。打麻将输了,她可让他们买雷达币回本,打麻将赢了更好,直接用赢来的钱买雷达币,近乎是零成本。尤其到夜里,糯米芝麻汤团吃饱,香烟x1足,人浑身上下都是痒劲,李慧君这里跳出雷达币盈利的声音,他们眼睛跟着放光,凑过身子打听这是什么理财产品。

李慧君的舰队很快就扩到二十来人。

她现在是小组长,每日去白飞机的大群里领消息,再散到她的小群里。

他们像支军队,听总部指挥,买进卖出,做空做多,李慧君也在淘宝上买了两本讲gu票投资的书,认认真真看k线,只是学的知识和雷达币的走势并不对应。麦亚闻拍拍她的肩:“虚拟币是这样的啦,要看看书就懂投资,那人人都是巴菲特了嘛。”李慧君只好点头同意。

麦亚闻又带她去吃oakase,暖se生鱼片躺在厚玻璃花纹碟里。

李慧君渐渐能尝出生鱼片的丰腻滋味,也能吃芥末了,只是她不懂板前师傅为什么要把每份菜分得这么小,也不懂这造型酷似烟灰缸的玻璃花纹碟好看在哪里。饭到一半,有牌友打微信电话给李慧君,问雷达币的事,李慧君挂了,她又打过来,麦亚闻让李慧君接听,她只好接起来。

牌友声音急哄哄。

“喂,慧君啊,你让我买的那个币,两三万进去了,怎么就赚三四百啊?”

李慧君r0ur0u太yanx,“雷达币有波动周期,有时涨得快,有时涨得慢,你投得少就赚得少,投得多就赚得多,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你自己想想清楚,我还在外面吃饭,过会再给你打过去。”她挂了电话,麦亚闻对她笑,语义不明地说:“你变化好大,现在很像nvjg英了嘛。”

李慧君笑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麦亚闻,他又问:“你和他们,都用微信联络?”

李慧君看麦亚闻样子严肃,斟酌说:“大部分时间用纸飞机,有时微信。”

麦亚闻强y说:“以后都用纸飞机联络,不要用微信。”

大约是觉得自己语气太y,麦亚闻又补上一句。

“这都是公司机密,纸飞机保密x好点啦。”

李慧君只好把他的话当圣旨。

饭后,麦亚闻给她发了笔小小的奖金。

他让代驾发动汽车,隔着车窗和李慧君说:“靓妹,我给你发奖金,不是因为你做得有多好,而是在鼓励你进步,再接再厉啦,王阿云都拉来两三百人,你总要b她更厉害吧。”

李慧君听了他的话,牙齿咯咯酸,心里有种不满的感觉,像是有米在发酵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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