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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车里的气氛有点冷,沙昂挺直背继续开车。

边翊侧目看了眼身边心情不错的nv人,厌烦地别开视线。

“又不害怕了?”刚才这nv人还怕的睡不着觉,现在就因为那没什么用的老头子说了句,阿根廷的警察会保护她,就不怕了?

也太好骗了,她幻想那些警察能救她,还不如来求他。

想到这,边翊低不可闻地嗤笑。

叶鸢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她确实没那么害怕了,但好像在去barsur的路上,跟边翊坐一辆车时,就已经好多了。

“嗯,现在好多了。”她简短回复,然后又看向窗外。

刚才还很健谈的人,跟他单独在一起就闭嘴,行,区别对待是吧。

边翊冷眼看她,“怎么不说话了?”

听到这话,叶鸢身形一顿,她转过头笑嘻嘻说:“我以为你困,不敢打扰你。”

“我不困。”男人回答的很直白,也很简短。这难倒叶鸢,她苦思着应该说什么,说什么才不会让他生气,毕竟身边这人脾气太怪了。

还没思考完,边翊见她愁眉苦脸,应该在想说辞,于是也不和她计较,先开了口,“你怎么知道把十字架挂在腰上最诚心?”

沙瓦中很多人信仰基督教,而他在沙瓦从小长到大,倒是半点没听说过。

叶鸢挑挑眉,笑了。“我那是胡诌的,应和人罢了,他是个议员,我说话当然得捡好听的说。”

她工作的时候信口开河次数多了,总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以眼力见挺不错。

就在叶鸢以为他会赞赏她时,再不济也就不理她。男人却冷声说了句,“在我身边还总是想着讨好别人?叶鸢,你活腻了?”

这话听得叶鸢心里一紧,看吧,她又惹着身边这个人物了。叶鸢只想仰天长啸,她纵横职场这些年里,千人千面,各种x格怪异的作家和编辑都见过,但对她而言就是时间花费的长短问题,最后都会跪倒在她的巧舌如簧下。

可边翊却是个例外,可以说他的x格简直怪异至极,别人听着会开心的话,他听了就会生气。别人觉得没毛病的事,他就能挑出刺。

“哪有,哪有。”叶鸢想打哈哈缓解这紧张的气氛,“首领,我这是习惯了,见人就想讨好,跟职业病一样。”

“是吗?”他显然不信,冷眼看她,“那怎么不见你讨好我?”

叶鸢谄媚地笑着,“那还不是首领您慧眼如炬,我的雕虫小技怎么敢在您面前摆弄。”

两人谈话时,沙昂的手机响了。

接完电话,沙昂汇报道:“首领,契西尔报告,b组全员已经前往墨西哥,三分钟前落地。”

闻言叶鸢思忖,她还记得沙昂说袭击他们的人貌似来自一个墨西哥的黑帮。那现在边翊的雇佣兵到达墨西哥,目的不言而喻,她虽然觉得可怕血腥,但也不认为边翊做法不妥,毕竟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天经地义。

边翊偏头看这nv人又在思考着什么,连眉毛拧到一起都没察觉,“叶鸢。”

他叫她一声,叶鸢转头看向边翊。

“讨好那些人没用,以后只用讨好我,明白吗?”

看这nv人憨憨傻傻的样子,边翊嘴角扬起,总是分不清大小王,是个人她就捧着,到他这却时不时顶嘴,说她没脑子也没眼力见,恐怕还信誓旦旦不信。

叶鸢只是习惯跟人说话客客气气的,哪能只算讨好。再说了,这人管的也太宽了。然心里这么想,嘴上说的却是,“明白了。”

用膝盖想,边翊也能猜到这nv人心里指不定怎么腹诽,只不过他也没空跟她计较。

阿根廷的天昼长夜短,白天光y缓慢悠然,叶鸢不能出这栋位于马德普拉塔的别墅,只能在屋子里随意逛。

听契西尔说,这是他们临时找到的住处,马德普拉塔不是会长期待下去的地方。叶鸢问他今后会住在哪里,这木头脑袋也不说,只说以后就知道了。

边翊却是很忙,多数时候叶鸢总是跟黑人雇佣兵待在别墅里。契西尔听说她是个作家,想当然得为叶鸢找了一堆书。

不过,也恰巧对上叶鸢ai好,她平时就ai看书。于是这几天她以各种姿势在沙发上看书,有时候趴着,有时候躺着,扛枪的黑人就站在别墅内外各个角落。

二者互不打扰。

看书累了,叶鸢站在别墅顶层眺望,周遭是漫无边际的波赛树,契西尔说波赛树是阿根廷的国树,它树冠像太yan伞,树形高大挺拔,站在高层叶鸢都能抚0到它的neng叶。

她托着下巴,抚0着波赛树高处的neng叶,心想这日子,太过无聊了些。

一周没见边翊,最后是沙昂来接她,说是去参加上次米维尔议员提到过的晚宴。

从马德普拉塔到布宜诺斯需要乘坐飞机,因为时间紧急,叶鸢跟沙昂乘坐的是私人飞机,直接到达了布宜诺斯。

下了飞机后,一辆墨黑se的迈巴赫停在路边,沙昂带叶鸢上车,驱车到了市中心的一栋三层别墅前。

沙昂解释:“这里是首领在布宜诺斯的住处,从今天起,叶小姐您就住在这里了。”

叶鸢下车,看着眼前景象,这栋别墅位处市中心,周遭却安静无b——它的周边都被清空,种上了高大茂盛的波赛树。墙tn白,四层西方设计,处处彰显幽静典雅,与之极其不搭的是门前依旧守着持着枪的黑人,都是新面孔。

进入大门,里面忙活着几个nv佣,她们皮肤偏棕,是阿根廷本地人。见到叶鸢,几个nv佣都用熟练的英文打招呼。

既然是晚宴,那作为nv士的叶鸢自然要身穿晚礼服。沙昂早就想到这点,他考虑到叶鸢平时的穿衣风格,简单端庄大气,于是准备了一条素雅高贵的白纱长裙。

见到晚礼服的那一刻,叶鸢微微一愣,那条裙子很漂亮。裙身透着光泽感,虽然各个角度都有流光,但和白纱并无违和感,0上去也能感觉出用料jg贵。

她冲沙昂说了句谢谢,换上了这件jg致高雅的长裙。

晚宴定在布宜诺斯国际酒店,门前迎宾的服务生均穿着jg致得t的燕尾服。迈巴赫直接驶到门前,门童迅速上前接过钥匙去泊车。

叶鸢下车,在门前定定心,她即将面对的是各大毒贩,是世界上最穷凶极恶的一群人。

或许里面的场景是yi放浪,粗鄙不堪,但她只要安静坐着就好,不去招惹是非就没有错。

沙昂看不懂叶鸢在做什么,在他眼里,叶鸢深呼x1数下,白皙的小手攥紧垂在下面,然后一副决然赴si的样子走进了国际酒店。

大堂明亮辉煌,一入门就是假山假水,处在室内流水声潺潺,耳边轻飘过人讲话的声音。想象中人声鼎沸的场景并没出现,她一怔,沙昂走到她面前,“这是前厅,叶小姐跟我来,首领他们在后面。”

绕过假山后面有道门,四周围满了身穿黑se制服的保镖,足以见得里面的人物地位特殊。

叶鸢跟着沙昂走过一座庭院,最后进入一扇金h大门。

还没踏进门槛,屋子里传来曲调柔美的探戈舞曲。叶鸢探头走进去,视线被光亮广阔的大堂x1引,正中央的舞池中正在表演探戈。

男人头戴黑se礼帽,身着黑se晚礼服,脚下的皮鞋亮得能映出周围观众的表情。绅士风度十足的男人双手扶着身边舞姿轻盈的nv人,她身穿yan红se晚礼服,裙子开到了大腿,却并不显se情,尽显妩媚。

叶鸢四周扫过观众,这些应该就是今天邀请的毒贩,但他们并不像叶鸢想象中那样,带着大金链子ch0u雪茄,动不动掏出枪杀人。

反而这里的人都很得t有礼,在场人都是清一se的西装,只不过领带和西装颜se不同。几名男士在叶鸢面前走过,还会亲和地微躬身,以示对nvx的尊重。

他们手握香槟,互相聊着天,时不时扫一眼舞池中央的探戈舞,跟来这里谈生意的商人没任何区别。

叶鸢没找到边翊,继续跟着沙昂向前走去。

穿过四散的人群,在大堂中央有螺旋扶梯,两人上了楼,跟一楼相b起来,二楼无b安静。放眼看过去走廊中,每扇门前都守着两个黑衣保镖。

他们见到沙昂和叶鸢,点点头以示敬意。

黑衣保镖打开其中的一扇门,沙昂带叶鸢走了进去。一进门,叶鸢微微一愣,沙发上坐着穿正装的男人,他没打领带,x前的扣子依旧是解开几个,浑身上下透着随意。

一周没见,边翊貌似瘦了些,原本就没赘r0u的下巴,此时下颌线轮廓更加清晰流畅,他还是那样靠着沙发,指尖夹着烟漫不经心透过落地窗扫过楼下众人。

叶鸢第一次见他穿正装,略显惊讶,偷偷打量几眼。

“小姐,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边翊对面的沙发上也坐着一个男人,他也是西装革履系着领带。

叶鸢连忙回应,“您好,米维尔先生。见到您很高兴。”

边翊始终没看过来,他的目光冷冷盯着楼下。

沙昂指了指边翊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叶鸢点头走过来。

鼻间迅速被nv人身上的香气侵占,边翊没做反应,而是抬眸对米维尔说:“继续。”

看来两人刚才在谈事情,她进来正好打断,叶鸢接过nv服务生送来的香槟,小声说谢谢。

米维尔恭敬笑了下,指着楼下的一人继续说:“这位佩德罗先生从巴拉圭产地运大麻,手握阿根廷所有大麻的渠道和市场。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在别人组织的饭局上,这人很聪明但也做事太绝。别的毒贩或多或少知道树大招风,会把生意分一些给别人做,但他不行,谁敢动大麻他就弄谁,真正做到阿根廷大麻全垄断。”

阿根廷的大麻百分之八十之上产自巴拉圭的奥拓巴拉那省,这里是南美洲新兴的大麻产地。

边翊嘴角含笑看着楼下那个个子不高有些微胖的身影,没说别的。

叶鸢也悄悄瞥了一眼,那个名叫佩德罗的大麻毒贩有些发福,黑se西装的扣子尽数解开,露出他被白衬衣包裹的肚腩,他长相有些喜庆,笑起来像个喜剧演员。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个人要是在日常生活里走到叶鸢脸前,她只会想当然把这位看成脾气和蔼幽默的大叔。叶鸢总是如此,看不懂男人。

这时叶鸢被楼下刚走进来的唯一亚洲面孔x1引,恰好米维尔开始介绍这位。

“他是林贤玉,华国人……”说到这,米维尔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叶鸢,笑容和气,“小姐,下面有一位是你的同胞,他也是华国人。”

叶鸢仔细打量了下楼下的人,他瘦高黝黑,鼻子下面圈着一圈细胡,头发被吹上去泛着油光,气派极了,像电视机里港剧上的黑帮大哥。

她回应道:“那可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在这还能碰见华国人。”

听见nv人随意的应和,刚还盯着林贤玉的男人转头看向她,他x1口烟,眉宇间透着挑逗,“认识认识?”

“不用了,”叶鸢回答得很果断,似乎觉得不妥,继续说:“以后也见不上面,还是不认识的好。”

男人知道她害怕毒贩,也没说什么,看了米维尔一眼让他继续说。

“林贤玉在华国城出生的,可以说是个从来没见过华国的华国人。他现在是华国城刺桐帮老大,手下黑帮组织有自己武装,阿根廷政府ch0u不出手去管理华国城,所以近几年刺桐帮势力强盛起来,他的号召力也覆盖了整个华国城。”

“他掌握着阿根廷近百分之九十的可卡因销售线路和渠道市场,可卡因作为新型毒品一入市场就受到了追捧,可以说多数时候阿根廷都是有价无市。所以刺桐帮也凭此赚得盆满钵满,跟其他黑帮彻底拉开距离。”

边翊视线停留在这位黑帮老大身上,将手里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他的可卡因来自秘鲁?”

可卡因是从一种名为古柯叶的植物中提炼而来的,早些年印第安人就将这种植物作为提神醒脑的秘药,每日服用。后来被印证这种植物有极强的致幻能力,会使x1食者产生大量多巴胺,以达到快感,所以被国际组织列为全球禁用毒品之一。

安第斯山脉和亚马孙河流区域都盛产古柯叶,其中哥lb亚、秘鲁等都是可卡因产地,被称为“银三角”。

米维尔点头说:“秘鲁有个毒枭,名叫贝拉玛,可以说林贤玉的可卡因都是从他那里进的。这么多年里我国警方调查多次,都没能找到他们运货路线和藏货地点,而且华国城的人也是阿根廷公民,同样具有选举权,为了得到他们的选票,政府里也没人敢跟他们起冲突。”

有人敲门,米维尔看过去,说:“请进。”

门被人打开,一名穿着厨师服的阿根廷人走了进来,他推着餐车,笑得恭敬灿烂。

“高贵的客人们,我是本次晚宴的主厨。”他说的是西班牙语。

米维尔用英文翻译一遍,搓搓手冲叶鸢说:“小姐,这是我特意嘱咐酒店主厨为你准备的阿根廷烤r0u。你来到阿根廷,不吃烤r0u绝对t会不到阿根廷的美妙。”

服务生将餐车上的烤r0u端到三人面前的桌子上,优雅地分到每个人的盘子里。

r0u应该是刚烤好的,表面油光盈盈,边缘处有些微微焦h,闻起来香气十足。餐盘里还摆放着翠绿的芦笋和西蓝花,让人看上去胃口大开。

“二位尝尝?”米维尔抬抬手。

叶鸢盯着面前的烤r0u,咽咽口水。她饿了一天,早上起床就被沙昂带去乘飞机,后来怕溅到晚礼服上就没敢吃东西。

她拿起刀叉,切下一块,发现这牛r0u出奇地neng滑好切,牛油包裹着瘦neng的r0u放到舌尖上,一瞬间炙烤的香气铺满整个口腔。咀嚼起来筋r0u相间,有嚼劲却也并不y,嚼几下就会化在口中,叶鸢竖起大拇指称赞烤r0u的甘香可口。

盯着叶鸢的大拇指,米维尔愣住,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应该是在称赞,笑说:“小姐你喜欢就好,我们这的烤r0u不事先腌制,用炭火烤制的时候仅放一点盐,烤到七八成熟这样r0u中带筋但不会塞牙,是上帝都会沉浸的美味。”

说完,他也竖起大拇指。

她吃相不差,但落在边翊眼里却跟十天没吃过饭一样。一记冷眼扫到沙昂,“这些天没给她吃饭?”

沙昂后背冒起冷汗,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垂头说:“对不起,首领。”

叶鸢叉r0u的手顿住,她囫囵咽下嘴里嚼着的牛r0u,解释说:“吃了吃了,只是今天时间太急,没来得及吃饭。”

这么瞅着,眼前的人好像是瘦了些,原先有些r0u的脸蛋现在小了不少,一口口将烤r0u塞进嘴里,跟仓鼠储食一样。

“在阿根廷吃的不习惯?”打量完,边翊问道。

叶鸢感觉到他的目光上下扫视了遍自己,似乎对她这身r0u很不满意。她堆着笑脸,“还好,可能是刚来的原因,有点水土不服。”

“这里的nv佣会做华餐,不然以后让她们给小姐做饭?”米维尔听着这两人讲话,心里打起小算盘,虽然没人跟他说边翊和这个小姐是什么关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是情人就是nv朋友。

所以讨好这个小姐,必然有益于自己跟边翊的合作。

“不用了,我……”

突然一楼大堂传来欢呼声,声音轩然透过落地窗传到三人耳中。

叶鸢被x1引注意力,垂眸看去,只见一身材魁梧,无b健硕的高大男人走向人群。那欢呼声就是在场人的惊喜声,很显然这位隔着西装都能看出肌r0u的男人,必然身份不凡。

在场人显然没料想到他能来,俱围了上去,就连刚才米维尔介绍的目空一切的佩德罗和黑帮老大林贤玉也都面带笑意走上前,举起香槟。

米维尔明显一愣,脸上大喜,直接站起来,激动地说:“上帝啊,这太令人惊喜了,我实在没想到这位居然会来!”

楼下那道强壮的身影转过头,叶鸢看清了他的长相,此人长相粗犷,眉毛浓密,眼神凶狠,脸上虽然没有胡子,却浑身透着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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