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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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马房前汇合,下马,温遇旬一站到草坪上就脱了手套和马甲,额前头发汗湿,大约是热的。

沈榆看了他一会儿,问:“开心么?”

自从分手之后,温遇旬松弛的状态就不再对沈榆开放和展现,对他只和旁人无异,时刻把自己绷得像根快要勒断的弦。

这时不一样,温遇旬消耗了不少体力,周身的防备也卸了下来,因工作疲劳的神经一朝得以完全放松。

“很痛快。”温遇旬将装备交给工作人员,肩上沾了一片秋风新吹下来的银杏叶子。

温遇旬和沈榆各洗了澡,又换回西装皮鞋,吃了点东西,总算是捱到订婚礼开始的黄昏。

温远和岑漫摇的意思都是订婚礼要不了太多仪式感,司仪都没请,温岭常上台说了两句话,大家在底下一通鼓掌,说说笑笑玩玩也就罢了。

天暗下来,食物摆上新的,桌上亮起了罩着灯罩的煤油灯。

氛围很足够,沈榆却坐不住。

谢梦朝给他定的最晚时限是晚上九点,现在太阳刚下山去,六点出头,阿女山距离他现在的位置不近不远,开车过去也要两个多小时。

他开始高频率地看手机,群里在讨论哪个乐队演了什么节目,这新歌好听,那谁谁的唱功还是一样烂。

“很想去么?”

温遇旬坐在他旁边,牛排刀柄胁在指间,正以优质蛋白补充消耗。

沈榆不太外露,但还是说:“机会难得,我也是真正喜欢。”

“当啷”一声,钢刀砸在瓷盘上,发出的声响立刻就被笑声谈话声和浪漫的音乐声盖过了。

“走吧。”

沈榆倏地抬起头,怀疑自己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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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遇旬扔了钢刀,身后是欢闹的人群,明暗的灯火,潜藏的阻碍。

中途离席是很不礼貌,更何况他们的身份对于这场订婚宴的主角来说,特殊又亲近。

可是他们难得做一回离经叛道的不屑子,正在暗处密谋逃跑。

人群和灯火被当成背景,阻碍抛之脑后。温遇旬手上的车钥匙被抛起又握在手上,沈榆还坐着,蛋糕咬了一半,奶油已经化了。

“要和他们说一声么?”沈榆抬头看着温遇旬,“或者找个借口……”

温遇旬打断他:“不用。”

“和他们说一声就不会让你走了,借口更不用找,今天说什么都太蹩脚。”

钥匙重新落入温遇旬手中,温遇旬站起身,沈榆这才更清晰地意识到,温遇旬似乎真的是要和他同进同出,做漠视阻碍的帮凶。

可是沈榆仍有担忧,一点不想温遇旬靠近那座上一世让他丢了性命的破山,犹豫间,蓬松的蛋糕胚被化成稀水的奶油液侵入软化,完全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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